站在队伍最前端的女仆听见动静,回头狠狠蹬了她们一眼。
“待会都小心一点,我们要进去了。”
轰然一声沉闷的巨响,殿门徐徐向着两侧打开。
落地窗映入的光线争先恐后地涌出,宽敞通透的房间被映得通明。大片葱郁的绿意与白玫瑰花丛交相掩映着,在高高的神座上缠绕蔓延。
而在这盛景间,温黎的视线依旧瞬间便被神座上的那道身影吸引。
珀金永远都是最耀眼最迷人的那道风景。
无论他身边有着怎样的景色,他都从来不会被遮掩得黯然失色,反而会绽放出一种本该如此的魅力。
但他的脸廓却比上次见面时更消瘦,更清晰的轮廓线显露出来,衬得他原本就锐利逼人的肩眼愈发显得精致。
几天没见,总感觉珀金比以前更帅了。
温黎正看得入迷,头顶便被飞快地按了一下。
“快低下头,不要直视珀金大人。”
她没反抗,顺着这股力道低下头。
但或许是她们的动作有点大,在一众低眉顺目的女仆中显得极其醒目。温黎突然感觉一道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珀金似乎注意到了她。
温黎安静地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
装作和珀金一点都不熟悉甚至对他有点胆怯的样子,学着其他几名女仆的样子
恭敬地行礼。
她正好想看一看珀金对她的态度。
在她换了一张脸以后,他究竟能不能一瞬间就认出她的身份来。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整个神宫中光线流淌,銮金般的色泽在墙面上跳跃。可房间里的温度却降到冰点,紧张得就连空气都几乎凝结。
所有女仆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珀金的视线没有丝毫掩饰。
来自神明的压迫感令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开始凝固,紧绷。
她们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保持静止,浑身肌肉都在隐隐作痛,甚至有些克制不住的颤抖。
但是没有人敢动弹。
每一名女仆都咬紧了牙关坚持着,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迎接残酷的死亡。
这种诡异的安静,通常就是珀金大人动怒前的征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响起一道压着戾气的冰冷男声。
“所有人都滚出去。”
珀金大人竟然没有杀了她们
所有女仆心里都惊了一跳。
但与此同时,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正起身时,她们又听见珀金慢悠悠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慢着。
所有女仆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再次提了回去。但没有人回头看。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心态,就好像不回头就不会被注意到,以至于不会被厄运和死亡选中。
但很快,那道冷冽的声音便再次慢悠悠传来。
“最后面的那个,留下。”
温黎起身的动作一顿,十分听话地又跪了回去。
她脸上没有流露出多少情绪,可一直与她搭话的女仆眼底却浮现起愁容和同情。
看来珀金大人这一次想要撕碎的女仆就是
但她终究没有能力救下她,只能沉默着站起身,略带惋惜地最后看温黎一眼,跟在队伍后面退出了房间。
“啪嗒”一声,殿门轻轻阖拢,隔绝出内外两个世界。
整个大殿中,瞬间只剩下两个人。
一人坐在高高的神座上,另一人孤
零零地跪在空旷的正中心。
死寂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
珀金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修长指节揉上额角,眸光晦暗不明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他似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
他对她的各种小动作竟然已经了解到了这种地步。
了解到,在她踏入这扇门的那一瞬间,哪怕顶着一张截然不同的脸,他也能够通过她呼吸的幅度和眨眼的频率,瞬间精确地辨认出她的身份。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习惯,熟悉的身体记忆。
跪下行礼时娇气怕痛,动作总是比别人迟疑零点几秒;
低头向来是大胆的四十五度角,不像别人,恨不得把脸埋到地里不让他察觉;心虚的时候眨眼睛的频率会变高,总是想用那双眼睛里鲜活灵动的眸光蒙混过关
珀金冷着脸按了按眉心。
绝对不是他有心观察过她,更不是他真的这么关心她。
只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在她的身体里待过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这一幕无端有些熟悉,曾经少女站在这个位置对他大胆热烈表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但这一次,珀金压着性子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再等到温黎像之前那样笑意盈盈地凑上前来。
他胸口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