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辛比了两根手指,见别遥瞬间冷脸,赶紧换成三根手指“就三个有什么问题吗”
“风水这行里,真有本事的风水先生最忌讳和人同时指点一个项目,说明你看不上人家的本事。气性小的,背地动点手脚害你三代都有可能,当然酬劳足够丰厚除外。”
杨辛苦着脸说“我给出的酬劳绝对是业界最高,没理由不满啊。”
“另一个原因是风水千变万化却又息息相关,十个风水大师面对同一个风水格局就有可能想出十种二十种化煞招财之法,多少出现两三种化煞招财局对冲的情况,反而招来祸端。”
杨辛顿时变脸“那我这是什么情况”
“你比较不幸,遇到气性小的,人虽然帮你化煞,偏偏暗藏一手,给你造了一个不易发现的泄砂风水局,让你先富后穷、由盛转衰,把积攒起来福气财运统统转给对门”
“转给对门谁”
别遥转身,指向南偏东方向的昌隆大厦。
杨辛表情阴沉“竟然是三年前就开始阴我”
别遥挺好奇的,“阴你的风水大师是谁”
“他叫陈静云。”杨辛调整心态,将满腔愤怒与仇恨的郁气压下来,堆起笑脸问“大师,可有破局之法”
“有。不过我得进去再看看。”
“没问题,您请。”
杨辛迫不及待领着别遥进永富大厦,其余人紧随其后,田正平落在最后面,本想跟上去却被一个电话拦下来。
“谁”
“是我。”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听得田正平眼神一暗,左右张望便寻了个没人的地方继续聊,语气不悦“之前不是很硬气地分了吗还找我干什么”
女人低声下气“你能不能帮我联系陈大师”
田正平一听就感觉不对,“你为什么要联系陈大师好啊,我说你怎么突然闹分手,原来是从我这儿偷到陈大师的联系方式,私底下联系上大师,改了风水、换了财运,有钱了,想自立门户”
“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肯离婚我总得为自己着想看在我们两年的情分上,求你帮我,我真的联系不上陈大师了,之前打的号码现在不能用真的我求你,我再找不到大师转运会死的”
“方文茵,我帮不了你。”
“田正平你不帮我,你也会不得好死”
女人歇斯底里的诅咒通过话筒清晰地传达至田正平的耳朵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逼到极致,联想永富大厦被阴了一道,还有摆了奇诡风水局而猝死的商铺店主,总觉得离奇诡异,青天白日下冷不丁就吓出一头的冷汗。
但田正平混到如今的地位,本就是个胆大人浑的,他冷冷说“至少我能肯定你会比我先死。自求多福吧,方文茵。”
言罢挂断电话,赶紧进大厦跑到杨辛身边献殷勤。
明江市幸福家园小区a栋2003号房,电话被挂断的方文茵因怨恨而面目狰狞,下一秒听到空旷寂静的房间里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
先是较为压抑平缓,很快急转成一连串几乎咳出脏器的剧烈咳嗽,听得方文茵耳朵和心脏都极度不舒服,忍不住喉咙干痒,呼吸急促,胸腔因喘不上气而产生尖锐的刺痛。
她脸色惊恐地瞪着卧室门,房门虚掩,光线暗淡,透过门缝能看到房间大床床沿坐着一道黑色人影,佝偻着后背,双手捂住脸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一个重疾缠身的病人。
可她独居一个月了
家里哪来的病人
方文茵浑身发软,手脚无力,直勾勾瞪着黑影,连脑袋都移动不了,只能转一转眼珠,用余光搜寻房屋里能逃命的东西。
厚重的窗帘拉得紧实,算来已经有一年多没拉开来晒太阳,导致屋里常年一股寒凉之气笼罩,哪怕开暖气也驱不走那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房内布局简单,阳台没有栽种植物,厨房灶台落灰,客厅正对沙发的位置不是像普通人一样摆放电视柜,而是平放一个长两米、宽一米的大水缸,水缸里种植一大丛硬刺仙人掌。
本是喜阳的仙人掌反常地安置在不见光的阴地居然长势惊人,又硬又长的密集红刺在黑暗里透出凛冽锋利的质感,带来强烈的心悸感。
再往前是房屋大门,里外两层防盗门既保护屋里的人安全,也在此时成了禁锢她的危险牢笼。
救、救命。
方文茵动了动嘴唇,终于发出一点气声,忽然上半身向前倾,下意识活动手脚关节,立即转身想逃,结果发现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餐桌和博古架之间的过道,背对着她,头颅低垂,双手捂住脸。
咳。咳。咳。
它不住地咳嗽。
此时光线再暗淡也能看清黑影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赤脚踩地,裸露在外的皮肤像干死的老树皮一样布满褶皱,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也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病气和死气。
阴冷的寒气顺着后背往上爬,钻进皮肉和骨髓,极端的惊惧促使方文茵叫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