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裤子。
他的家居衣裤都是刘蓓事先买的,纯棉的材质柔软舒适,还带着些她自己睡出来的体温。
但下一秒,刘蓓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瞬间清醒了,猛然坐了起来。在她身后,唐小龙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他们来了怎么没叫我”她问。
“你难得睡熟,想你多睡会。”通过这两天,唐小龙已经知道了刘蓓的睡眠质量有多差,呼吸刚一平稳就会立马惊醒,而且会在梦里不停翻身,睡着睡着就会哭起来。
昨天一晚上唐小龙被折腾醒了四次,深感这辈子绝不能要孩子,这种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
“不想吃。”刘蓓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喉结上一下下啄。
唐小龙深吸了一口气,额角青筋冒了出来。他还是把刘蓓扯了下来“不行,先把饭吃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是这么过的,百无聊赖,平静得几乎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吃饭、看片子、打游戏,在床上厮混,像是在桃花源。
有那么几个瞬间,刘蓓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好了,似乎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异。她不再感到恐惧,不再感到孤独,不再觉得身体里空了一块。
这天晚上,结束之后,刘蓓趴在床上不想动。唐小龙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的手指点着她的脊柱,往下数骨头,一节又一节。
“有什么打算吗”刘蓓没头没尾地问。
“有。”唐小龙点点头。
刘蓓还在等他回答,他却只是抽烟,不再说话。她凑到他的嘴边,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也不再问。
两人分着吸完一支烟,唐小龙见刘蓓还用晶亮的眼神看着他。
“不睡”他问。
“不困。”
“那就别睡了。”
次日刘蓓醒的晚,她还没睁开眼睛,便习惯性地找旁边的人。
但旁边是冰冷的,每天醒来都在那里的人消失了,床上只有她自己。
她冲出卧室,四处寻找,客厅、厨房,甚至是卫生间都空无一人。
唐小龙消失了,仿佛他从没出现过一样,仿佛之前的所有都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终于,梦醒了,她还是孑然一身。
她想去找寻唐小龙的身影,她茫然地走出门,防盗门被风吹上,发出“嘭”的一声。
她摸了摸身上单薄的睡衣,不出所料,钥匙和手机都没带。
她并不怎么难过,只是觉得恍惚。她靠着防盗门缓缓滑坐下来,有些迷茫。
她不懂要如何分清现实和梦境,如何分清哪些是真实的温度,哪些是她幻想的。
她环抱着腿,缩成一团,楼道里的阴冷让她阵阵发抖。
唐小龙拿着快递回来,就看见门口蹲着个人。刘蓓蜷缩成小小一团,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
他扔下快递就冲了过去,用力揽着她的肩将她抱起来。
“怎么了怎么蹲在这”唐小龙连忙打开门,抱着她进了家门,他这才发觉她在剧烈地发抖,单薄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对不起,我的错,”唐小龙给她擦去额头的汗珠,“我以为你还能睡一阵,就去取了个快递,我下次出门一定和你说。”
刘蓓却摇了摇头,她脱力地靠在门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满是生理性的眼泪。
醒来后发现唐小龙不在,那种被抛弃的巨大恐惧再度袭来,惊恐带来了剧烈的生理反应,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甚至无法正常呼吸。
她以为自己早已痊愈,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长年累月的疾病不会在短短一周内好起来。
她看向唐小龙,唐小龙的脸上是担忧和关切,刘蓓这才意识到
他把她的命运也肩负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更难过了,她意识到自己在拖累他。
“你什么时候走”说完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硬,又找补道,“我不是赶你,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你在拖累我,”唐小龙把扔在外面的快递捡回来,关好门,平静地说,“你觉得对不起我。”
刘蓓微微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她语无伦次“其实我的人生并不是你的责任,你明白吗”
她五指插进头发中,几乎前言不搭后语“这件事从头到尾错的都不是你,但现在却是你在承担后果,这对你是不公平的。”
唐小龙不答,却反问“那八年里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刘蓓怔愣着,听唐小龙继续说“我的人生走到今天这步,也不是你的错,可你为我痛苦了八年,这对你公平吗”
“不不不”刘蓓崩溃地摇头,“我不觉得痛苦,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痛苦”
“那你为什么觉得现在我在被你拖累”唐小龙深深地看向她,却让刘蓓无话可说。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个最简单也最原始的哲学问题,理解起来并不难。
即便唐小龙不懂原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