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
“大人饶命,我,我是冤枉的”
不等作弊的书生哀嚎,立刻被堵住嘴拖下去,吓得后头的考生两股战战。
科举舞弊历来严惩,但禁之不绝,这书生自己犯糊涂,却把结报的其他四个人都害了。
“舞弊者牢狱三年,此生不可再考,互结五童禁考一年,再有发现,严惩不贷。”
互结的五人中,有一个已经入场的,此刻满脸苍白的被拖了出来。
顾佳年站在队伍中,忍不住去寻张家兄弟的踪影。
这找到不靠谱的互结对象,倒不如索性不考。
幸好,张家兄弟顺利过关,显然田鸿宝所言不假,他们爱惜名声,不会铤而走险。
远处的顾家父子也正担心着,伸长脖子朝着门口看。
顾延年忍不住说“这也太严格了,一个作弊,五个倒霉,那四人未免无辜。”
“嘘,别乱说话。”顾老爹制止住儿子。
“轮到宝儿了。”
顾佳年打开考篮,敞开外衣,让人搜查。
幸好,一切顺利。
进门之前,顾佳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朝着爹爹和大哥挥了挥手。
贡院坐北朝南,龙门前有一个大院,北边三间大厅,孙知县正坐在那里。
顾佳年下意识的挺直腰杆儿,忽而心思一动,眼睛转向右前方。
比他早一些入场,站在第一排的男人,正是孙修竹。
孙修竹昂首挺胸的站在第一排,只要想到顾佳年无法参考,周夫子再喜欢也无济于事,他就高兴的很。
蓦的,孙修竹一阵如芒在背。
他猛地回头,脸色剧变。
那站在两排之外的人,分明就是顾佳年。
孙修竹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眼前的不是幻觉。
顾佳年眯起眼睛,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口型道谢谢指教。
孙修竹心底大惊,冷汗涔涔,最让他心惊肉跳的是,等他转身看向孙知县,却撞见他冰冷的眼神。
大伯已经知道了。
孙修竹如置冰窖。
顾佳年笑过后,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等点名,而前面的孙修竹再也没有回头。
“开始吧。”孙知县将侄儿的反应看在眼里,心底一沉。
“行礼。”
所有考生都要先向知县揖礼致敬,负手而立。
此时认保的廪生也都集合,一边点名,喊道某位考生,对应的廪生便要上前一步,确认考生,这就是唱保。
但凡廪生有所迟疑,该考生立刻便会受到查察,严重的会直接扣考。
唱保结束,考生们才正式入场,按照考证上的座号一一入座。
县试的座位安排较为简单,直接在大院子里摆放多排的座位,相互间隔,直接在县官的眼皮子底下考试。
桌上提前放好了卷子,卷有红线横直道格,每页十一行每行一十字。
除此之外,就只有两张素纸,那是用来起草的。
顾佳年刚刚坐下,将考篮中的笔墨纸砚一一放好,考试开始的铜锣声音便响了起来。
衙役从中堂出,手中举着牌灯巡行场内,这牌灯就是考题贴板。
衙役走动的速度不快不慢,但这也是考验人眼力和记性的事情。
顾佳年一边记下来,心底在想,若是有考生眼神不济,亦或者记性不好,只怕连考题都看不灵清。
但是转念一想,也许这也是筛选人才的步骤之一,将眼神不好的直接排除。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来以后天黑了不能看书,否则看花了眼睛,将来考试都看不清考题。
顾佳年迅速将题目和记录下来。
周夫子叮嘱过,正式考试中,书写尽量用楷书,答案切勿写到红线之外,否则是会被记作零分,白考一趟的。
县试场次是由知县决定的,有四场的,也有五场的。
孙知县上任之后,临川县的县试向来只考四场,倒是比其他地方便宜一些。
这第一场是正场,相对而言录取较为宽松,只要文字通顺即可录取,继续参加第一场。
顾佳年提起笔来,先起草,再誊录。
一旦进入考试状态,他便将场外的事情通通抛之脑后。
他忘了,孙修竹却忘不了。
顾佳年狡诈的笑容在他心底挥之不去,方才牌灯巡逻的时候,孙修竹忍不住顺着去看。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孙修竹手指一颤,愣是想不起题目下半句来。
越是紧张,心思越是嘈杂。
孙修竹深吸一口气,想要冷静一些,好不容易想起了考题,肚子却一阵阵抽痛起来。
顾佳年却顺顺利利,很快完成了初稿。
中午贡院会一碗水,一个饼,味道不怎么样,但胜在是粮食。
顾佳年吃了一些垫垫肚子,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