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来的女孩儿变多了,民间婚配艰难的问题自然也能够迎刃而解,随之必定迎来新生人发增长,如此长久以来咱们大周朝才能兴盛不衰啊。”
“反之,倘若应了那些大人的建议下达缠足令,日后个个女人都像方才那位妇人一般据她所言,平日她连正常站立都无法坚持太长时间,被人轻轻推撞一下就会栽倒,简直比弱不禁风还要更甚。”
“莫说作为一份劳力为家中减轻经济负担,她甚至连最基本的家庭内务都做得比正常人更缓慢艰难。搁在那些大人家中自是不显什么,一个个都家财万贯奴仆成群的,女眷只需在家绣绣花打发时间罢了,可搁在平民百姓家中却是一个极其严重不容忽视的问题。”
“叫儿臣说,那些大臣根本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单若泱轻嗤一声,目光一闪,接着愤恨道“他们为着自个儿那点子私欲置百姓困苦于不顾便也罢了,可他们实在是万万不该陷父皇于不义”
“百姓们又不会知晓其他,他们只知命令是父皇下达的,怨也只会怨恨父皇罢了。儿臣虽不懂太多大道理,却好歹也知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知晓得民心者得天下。”
“到时候顶在最前头被骂被怨怪的是父皇,可父皇又何其无辜明明父皇也不喜欢三寸金莲。反观那些真正恨不得全天下女子都是一双三寸金莲的罪魁祸首,倒是躲在父皇背后心安理得。”
从他最爱的美人儿,再到他最放不下的权势地位,每一下都捏在了他的咽喉之上,令他打从心底就不由得开始连连退怯。
承担了这样巨大的风险却得不到任何好处不说,反倒还会失去他的小美人儿、极可能引发民怨,实在是桩天大的赔本买卖,简直赔得裤衩子都丢了。
至于说更深层次的那份顾虑这么多年不曾缠足不也都挺好的那群文人一个个整天就爱杞人忧天。
心里已然有了打算的周景帝很会给自己找理由,几乎没怎么迟疑可以说,打从说起美人儿那会儿他就再没迟疑了,决心很是坚定。
虽不曾得到什么明确答复,但单若泱知道,这回应当是十拿九稳了。
这个死老头儿的软肋实在太过明显,只要用对法子,几乎一戳一个准儿。
至于那些个恼人的酸儒今儿稍稍上了些眼药暂且还不知管不管用。
真恨不得将他们全都掰折了脚发配边疆去
单若泱步伐轻快地离开了景福殿,身后的奴才则光明正大将奏折抱在了手里。
宫里本就没有什么秘密,这么长时间下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甭指望还能瞒得住谁,索性也不必再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才将将离了景福殿范围,出宫的路上却见单子玦站在那儿等候着。
“姐姐。”
一见着她,少年的脸上便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立即大步来到她的面前。
单若泱勉强掩去心底的复杂,一如往常般笑了起来,“七弟这是故意堵我呢等多久了”
“若不出此下策,想见姐姐怕也只能亲自找上公主府去了。”单子玦眼神失落,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如今想见姐姐一面是愈发艰难了,果真当初就不该那般轻易放姐姐嫁人。”
这话可就没法儿接了。
莫名毛骨悚然。
单若泱有些不适,不自然地笑了笑,“七弟可有什么事要说若没有的话我就要先回去了,如今整天都忙得够呛。”说着,指了指后面的那一堆奏折。
似也勉强解释了为何愈发难得见一面的缘由。
也不知单子玦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他也不曾多说什么,只瞥了眼便收回视线,专注的眼神仍落在她的身上。
眼看她欲言又止似当真要离去的架势,他的眼神不由就暗了暗,欺身上前两步。
突然之间过度亲近的距离让单若泱本能地退后几步,眉心紧拧浑身不适。
然而罪魁祸首单子玦却反倒委屈了,“姐姐这般避如蛇蝎作甚不过是有些话不方便叫人听见。”说着,便又稍稍靠近了些。
不过这一回他却很好地掌握了分寸,压低声音说道“母后原先的打算姐姐是知晓的,后面那桩意外如今母后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目光放在了丞相的孙女身上。”
“什么玩意儿”单若泱愕然。
先是看上了人家的女儿,如今又盯上了人家的孙女这吃相,未免太不讲究了些,难看至极。
单子玦无奈道“母后的意思是说,总归先前的打算也只有咱们知晓,并未外传,如今转头再去聘娶丞相的孙女也并不会招惹什么流言蜚语。”
“好处是,孙女不比老来女受宠,求娶难度大大降低,可行性较高。”
“不过成也萧何败萧何,正因为她不比丞相千金的宠爱地位,且身为孙女本身也就与丞相隔了一层,将来所获益处恐怕也远远不及。”
单若泱忍不住说道“你们就不能将目光往旁人身上转转何必只盯着丞相这件事虽说外人不知情,可你自个儿心里就不别扭吗哪有姑姑侄女这样来回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