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有强硬的男声喝道“北斗宫查案,寻芳阁内所有人都不准离开”
此言一出,楼上楼上纷纷乱成一团,直到三楼楼梯口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齐少主查案就查案,不许大伙儿离开是什么道理”
身边侍女惊喜叫了声“阁主”,又连忙噤声。
年渺顺着声音望去,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店的阁主,竟然是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在三楼居高临下而望,从容镇定。
同她对峙的领头人站在二楼,闻言强势道“妖气便是从你们寻芳阁里出来的,说不定就混在这群人中间,如何能放”
年渺看热闹,视线顺势往下移,不想刚好跟说话的人撞到,只觉对方目光阴鸷凶狠,让他心突突直跳,连忙扭过头,不敢再看,对方的眼睛却似烙铁般印在他身上。
最开始接待他的那名女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阻隔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视线,年渺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眼睛一花,人已身处街市之中。
他抬眼,看见季一粟就站在他面前,喜出望外,喊了声“师兄”,又略带委屈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季一粟道“买点东西。”
年渺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将别人说他坏话以及北斗宫中人闯入阁中之事尽数说给他听,说着说着发现他在端详自己的脸,伸手摸了摸“怎么了不好看吗还是很奇怪”
别人看他都在夸赞,然而师兄眼中毫无惊艳之意,反倒有些许不满。
季一粟说了句“尚可”,牵过他的手“差不多该回去了。”
年渺拖长音“啊”了一声,不情不愿道“我感觉什么都没有做。”
街上的人少了一些,灯火依旧辉煌灿烂,不远处正是寻芳阁,他有些担忧“那个北斗宫的人,看起来就好凶啊,会不会出事啊。”
季一粟道“那就不是你能管到的了。”
年渺觉得有道理,师兄估计也是觉得危险,才将他带了出来。
他在每一处摊位面前都停留磨蹭,就是不愿意回去,忽而听见人群欢呼“流星”
“什么什么”他四处张望,“什么是流星”
“姑娘怎么连流星都不晓得”附近的摊贩闻言笑起来,“就是天上的星星坠地啊,传说是有神仙下凡转世,因此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墨蓝的苍穹深邃无垠,零零散散缀着为数不多的星星,年渺睁大眼睛,仰头转圈,转得头晕眼花也没看到什么星星坠地,只听那摊贩又道“姑娘别找了,已经过去了,星辰坠落,是世间极为罕见之事,转瞬即逝,有缘才能看见。”他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摊位,“不早喽,回家喽。”
年渺依然固执地仰着头四处找,直到灯火阑珊,笙歌渐散,才失望垂首“我们回去罢。”
季一粟道“你马上十八岁,也可以许愿。”
年渺道“可是生辰的愿望,神仙听不见,实现不了。”说完他起了新的点子,转忧为喜,“我们去峰顶,去最高的地方,说不定就能看见了。”
他总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拉着师兄主动要回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师兄大部分时候都是顺着他的,这样的小要求,自然会应允。
他只觉眨眼之间,便回到逐日峰上,站在最高的峰顶。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冰雪皑皑,皎皎月光盈盈跳入凡尘,映得雪色亦是晶莹闪耀,黑黢黢的夜空抵挡不住朦胧银辉,变得柔美起来。
“等到子时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年渺笃定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季一粟道“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他席地而坐,明明平日总藏身于暖阁之中,此时却丝毫不畏冰雪之寒,年渺跟着他一起坐在雪地里,靠在他肩膀上,一点点往下滑,顺理成章滚进他怀里,仰望天上的碎星明月,夜风擦肩而过,不觉凛冽,竟有几分和软。
年渺摸摸自己的脸,染了一手粉,这才觉得脸上糊了厚厚的东西,难受得紧“师兄,你不喜欢吗人家都说好看,只有你觉得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是因为不像你。”季一粟慢慢道,“只不过是一张面具,谁戴都一样。”
这脂粉,只会污了颜色,十分多余。
“也是,我从镜子里看,根本忍不住来。”他揉着自己的脸,想把粉揉下来,嘟囔着,“怪难受的。”
季一粟将他的手拨开,自己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张湿帕,开始擦拭多余的脂粉,他乖乖闭上眼睛,任由师兄把他脸上的妆仔仔细细擦干净,不留一丝痕迹。
玩了一晚上,困意很快袭来,年渺眼睛开合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听见季一粟说了句“睁眼”,他才猛然惊醒,有了片刻的呆滞。
苍穹之下,遥远天边,无数银白色的光束如莹莹雨丝滑落坠地,是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是他生平从未见过的震撼场面。
他顾不上想太多,立马双手合十,对着一颗在坠落的流星快速许愿“要和师兄这辈子都在一起。”说完又连忙改口,换了一颗流星,“不对不对,好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