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时,呼啸的风透过门缝发出尖锐的仿佛哭泣一般的呜呜气流声,下河洋二便提议将所有窗户都关上。
关上窗户后,别墅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倒不如说有些安静得过头了,就算认真地去听也一点也听不见海浪或者海风的声音。性格大条的吉平恭渡哈哈笑着说“洋二老弟你这里隔音真不错。”
下河洋二对他笑了笑,说“涨潮的时候海浪声特别大,会吵得人睡不着觉。”
高个子的寿洲翔吾总是不苟言笑,虽然没有刻意摆出严肃的表情,但他的面容就是给人一种严肃感。“我说,洋二,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就连声音也非常低沉,像是雷鸣一般。
下河洋二莫名其妙地问“你在说什么啊翔吾哥,我就是想要让大家聚一聚而已。”
“洋二,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下河洋二还是笑道“什么难道是
谁的生日吗”
“是真由子和我们”寿洲翔吾说到一半,看了麻生三墓一眼又改口,“六年前的今天,你忘记了吗,画展。”
“翔吾哥不说起来我早就忘了。”
麻生三墓站在那幅最大的油画前,似乎是有意背对着他们,无法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论。
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位美丽的长发女性,穿着黑色碎花的黑留袖和服,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又长又直的黑发顺着垂落在身后,从和服边缘露出一点发尾,看起来像是某种装饰一般。
花野时昌似乎对像倒扣的碗一样的天花板非常钟爱,仰着头靠在沙发上观察着天花板时,视线转着转着就转到了麻生三墓的身上。他亲密地叫着昵称问“麻生生也喜欢油画吗”
麻生转过头回答他“不,没有特别的感情。”
“诶那为什么会盯着那幅画看呢足足看了十分钟。”
“视线总要有地方放才行。”他回答得一本正经。
“哈哈哈哈”花野时昌笑倒在沙发上,“你还真有趣。我说,要不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不用了。”麻生三墓生硬地拒绝了。但因为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所以给人一种“就该如此”的感觉。
他又转回头去看油画。花野时昌从沙发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问他“总是盯着这幅画,麻生生,是发现了什么”
麻生三墓看了他一眼,说“在灯光下很明显,就算不懂油画也可以分辨出来。”
这幅油画的中上部分有一块区域的凹凸感和其他区域都不太一样,区域内的笔触总是又短又斜,但是区域外却大多是横向的长笔触。二者交界处也能看的见细微的颜色差别。
“啊,因为要补充的区域比较小,所以就用了小幅画的笔法。不过这样也很不错嘛,让脸部更加突出了,看起来是不是更加灵动了”
由花野时昌画的那块区域是这张肖像画的脸部。那一块多边形区域就像是曾经有人将这幅画的脸部割裂了下来,然后又由花野时昌修补了回去。
听见他们说起这个话题,下河洋二和其余几人也走到了旁边来。麻生三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们的表情。
很有趣,每个人脸上都是不一样的情绪。寿洲翔吾压低了眉毛嘴唇上抿,一副怨恨的模样。吉平恭渡在惋惜,还叹了口气。下河洋二的眉毛扬起且向中心靠近与麻生三墓所预料的负面情绪完全不同的怀念和忧郁。
“我说,洋二。麻生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寿洲翔吾用沉闷的声音问。
“没有什么啊,麻生只是我新认识的朋友,想要带过来和大家见见面而已。”
“朋友”花野时昌笑得很阳光,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礼貌,“像这个样子相处的朋友吗洋二你不会是追求人家然后被拒绝了吧”
“时昌哥,没有的事。”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吗,时昌”一直没有和花野时昌说过话的寿洲翔吾终于忍不住用不善的语气质问,“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反思过自己”
“我有什么好反思的,我什么也没有做错。”花野时昌摊手。
从这几句对话开始,气氛就从紧绷变得激烈了起来,就像被戳破的气球。
“错的不是你,难道是苍介吗”寿洲翔吾逼近花野时昌,脸上除了愤怒之外还有痛苦。
“什么啊,你竟然还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也太小气了。”花野时昌完全没有反省的话让寿洲翔吾更加愤怒。
“洋二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想为你姐姐报仇吧,”寿洲洋二指着花野时昌的鼻子对下河洋二说,“这个恶劣地玩弄感情的家伙,到现在也不明白自己给
其他人带去了多少伤害。说不定你姐姐的死就是他导致的”
“翔吾你在说什么,什么报仇真由子不是意外去世的吗警察都是那么说的啊。”吉平恭渡一脸不可置信地把寿洲翔吾的手按了下去。
花野时昌讽刺道“哈,说不定是翔吾干的,所以才会着急着把罪名推到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