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未必能体会寻常人家的快乐,难怪他平时总是把“钞能力”挂在嘴边,也许他能炫耀的东西不多。可现在又连唯一引以为傲的家世也被剥离。
听说陆倚雲被佣人们拖走后,就直接送出了陆家庄园,依着陆老爷子的意思,给他配备的保姆、司机一律都要撤掉,替他租的房子也不再续租。
也不怪萧菀桦担心他,陆倚雲是个被养废了的纨绔,他没有足够的金钱可供挥霍,没几天就要饿死的。
安予灼却从“能在安家长大很幸运”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哥哥,你仔细给我讲讲。”
陆余没带感彩,轻描淡写地一掠而过。
安予灼却听得气愤不已。
难怪上辈子的陆总后来那么变态啊不,那么冷酷原来是从小受桂阿姨的折磨,后来又受到亲生父母的不公待遇。
安予灼不明白,即便跟养子有18年的感情,无法割舍,您忍一忍不行吗非要在认回他家陆余的第一天,就去扎他的心
小安总决定了,有他在,绝不可能让上辈子的悲剧重演
亲妈不心疼陆余,那就由他来心疼
萧菀桦想留下那位假少爷是不是那他就让她偷偷接济都变得不可能
安予灼想起那天在校门口遇到的桂阿姨,计上心来,桂阿姨不是想找人给她养老么那他不如顺水推舟,助她一臂之力
“妈,我出去一趟”安予灼捂着手机听筒,跟郭琳报备。
郭琳一双美目瞬间瞪出凶光“大晚上你不写作业去哪儿”
安予灼同学一抖,怂怂地对她做口型。
郭琳“”
郭琳“大晚上的,多不安全,等着,我去给你叫司机。”
电话那头的陆余问“怎么了”
安予灼“没什么,说到哪儿了,爷爷要给你改名字”
“嗯。”陆余将受的委屈一笔带过,却把细枝末节讲得很清楚,“老爷子说,我这一辈男丁从倚,从雨,他说傲骨凌霜是好意头,所以”
“陆倚霜。”安予灼脱口说出上辈子陆总的名字。
陆余“嗯,你觉得怎么样”
安予灼撇嘴“不怎么样。还是陆余哥哥好,我都已经叫惯了。”
而且陆倚霜听起来就不吉利,像“遗孀”,难怪上辈子陆总孤寡到十多岁。做生意的人总是有些迷信的,小安总上辈子22岁起就每年初五风雨无阻拜财神,多少有些信命。他觉得,若是这一世能改个名字,也许一切也能往更好的方向改变。
不过,他一个高中生的幼稚建议,陆老爷子怎么会听
没想到陆余很痛快地答应“既然你喜欢,那就不改了。”
安予灼“哈”
不久之前还跟萧菀桦义正言辞讲他“初来乍到、人微言轻、决计无法说服陆老爷子”的陆余,笃定地保证“我还没跟爷爷提过什么要求,相信他会答应。”
这倒让安予灼不好意思起来“我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哥哥你自己喜欢哪个名字就用哪个。”
毕竟从“倚”,从“雨”,听名字就知道他是正儿八经的陆家子孙,而且,哥哥好像也不喜欢“陆余”这个名字。
他还记得他们儿时第一次见面时,陆余自我介绍说“我叫陆余,多余的余。”
那也是灼宝第一次心疼陆余哥哥。
陆余却说“你喜欢的,我也喜欢。”
时移世易,他已经不是桂阿姨的陆余,而是灼宝的陆余。那么,就不是多余的余,他私心希望将其换成“余生有你”的余。
两人煲着电话粥,不知不觉夜色愈深。
陆余一向不是多话的人,这回却感到无比的熨帖。毕竟在这样孤寂的深夜里,刚经历过与想象背道而驰的认亲的少年,最需要的就是安慰。
可聊到酣处,安予灼却忽然说“挂电话吧。”
陆余不由得看向墙上的挂钟,压抑住失望“你要休息了吗”
小少年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听起来格外软“是呀,好累,想躺一会儿。”
“嗯,好。”
“那么,哥哥,给我开下门吧。”
陆余“”
电话挂断,敲门声清晰响起。
陆余跳下床,迈开长腿,两步跑到门口,拉开红木门,果然看到熟悉的漂亮少年。
少年来得匆忙,厚外套里可见皮卡丘睡衣的浅黄,他弯起唇,漂亮的眼睛里盛满星光,有点臭屁地问“看到我有没有开心一点”
陆余怔怔望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受委屈啦,老妈都准我不用写作业呐,不要伤心,这世上也有很多人是偏爱你的。”
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