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像玩具一样。
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异世漂泊的孤魂野鬼,却没想到原来早已是此间牵绊无数的人了么。
很不可思议,却又是真实发生的。
像做梦一样。
对了扶饮。
江衔的眼前闪过失去意识之前,扶饮那双红透的眼眸,动作一顿,随即披衣下榻。
他醒来的时间可不凑巧,外头下了厚厚的雪,天色早早地便开始暗了下来,街上的摊贩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江衔出了房间门,目光往一楼大堂一扫,却没有看见扶饮的身影。
不过正是这么一眼看过去,江衔忽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忽然变得开阔清晰许多了。
每个人的相貌他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动作和小细节随意一扫都尽收眼底。
旁边的房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一檀和一乐从里边探出头来,看见是江衔醒了,一乐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激动过头,语气都有些磕磕巴巴“仙江、江公子,你醒了好点了吗。”
江衔笑了笑,轻声道“我没事。扶饮呢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一乐一头雾水地啊了一声,奇怪道“没有跟您你一起吗”
“没有,”江衔想了想,说道。
就在此时,江衔的神识忽然动了动。
有谁的神识探进来,被他发现了,又倏地收了回去,像是偷偷干着什么事情,不想被人发现一样。
他偏头看向半开的窗外,却只看见了窗外茫茫的大雪,雪中空无一人。
江衔转身下了楼。
“诶江公子,你你去哪”
江衔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找人。”
一乐眨了眨眼,又看向师兄。
一檀无声摇头。
江衔下了二楼,穿过人来人往的人群,走出了客栈。
外边风大,风中夹杂着细小的雪粒扑朔而来,刺骨寒风顺着细缝钻进体内,带走尚存的温度。
江衔左右环顾,仍是没有见着人,于是向客栈外走去。
客栈在街边的一角,客流量一般,只是此时天色不晚,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有慢慢落下的雪是天地间唯一静谧的景色。
昏黄的灯笼挂上了各家的门口,仰头便能看见随风自由落下的簌簌雪花。
江衔踏出客栈门,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还没等江衔转过身去,身后追上来的人便往他肩头拢了一件厚厚的氅衣。
江衔脚步一顿,偏头便看见扶饮蹙眉说道“外面雪大,跑出来做什么”
江衔没出声。
昏黄的光线从两人身侧照来,在扶饮的鼻翼附近打出一片阴影,瑰丽剔透的异瞳里带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安静地凝视着他,却又在和江衔的对视之中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
“”扶饮道“回去了。”
江衔细细看了他半晌。
扶饮的面容俊美锋利,血眸瑰丽妖冶,另外一只琥珀色眼眸润亮剔透,风格迥异的异瞳放在这张具有攻击性的面容上,竟也十分契合,带有一种独特的异域美。
扶饮似乎是在外面待了很久,睫上都落了雪,随着长睫略微急促的颤动无声抖落。
扶饮的五官长开后带上了几分不可直视的锋利,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沉默固执,却依然会将欣然和难过都写在眼睛里的小徒弟了。
这双眼眸将情绪藏得严严实实,再不复当初少年人纯然的澄澈了。
长大了。
江衔的心里无端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无声弯了弯眼眸,捉住扶饮的手腕,步履轻缓地往回走,轻声道“我来逮个只肯守在外面淋雪的人。”
“”
扶饮不说话了。
微凉的手轻轻圈着扶饮的手腕,没有什么力道,只是单纯地牵着,而扶饮明显僵硬了一瞬,脚下步调都略微急促起来。
他不自然地垂了眼眸,假装无事发生一般跟着江衔往回走。
一路上安静得只有踩雪的声音,一声一声随着两人的步伐响在耳边。
江衔的心缓缓落了回去,像是浸入了温暖的泉水之中。
很奇怪。他方才刚醒的时候还总觉得这一切恍如一梦,虚幻得不切实际,连自己与明渊的关系都是靠沧澜剑和扶饮的反应推测出来的。
可是直到江衔没有多加思考便走进雪中,心下明了扶饮一定会出现的那一刻,他才忽然有了本该如此的感觉。
本该如此。
扶饮沉默半晌,偏过头来,像是想说什么“你”
“嗯”江衔转头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然而扶饮喉咙滚动片刻,终是道“没事。”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外面的天色便完全黑了下来,江衔圈着扶饮的手腕踏入客栈,刚巧一檀和一乐在大堂里坐着,看见他们进来后,登时上来招呼着“尊上,天这么冷,江公子昏睡了这么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