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朕的手?
赵肃睿难以置信地握紧拳头又松开,又看了看自己的腿,自己的手臂,自己的……
都是自己的!
什么是天降狂喜!这便是了!
如果是从前,赵肃睿已经高兴到跳起来再大喊几声“朕果然是天子!”
可是被沈三废坑了太久,他已经不敢信这么好的事儿就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
擡起头,警惕地看向左右,他小声说:“朕不是在做梦吧?”
“陛下说对了,您就是在做梦。”
一听见沈三废那略带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肃睿连忙转身。
然后,他匆匆后退了好几步,差一点儿脚下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沈三废!你怎么这个样子!”
沈时晴脸上带着些许笑。
赵肃睿:“……”
她穿着一件粉青色的对襟短袄,下身是一条杏黄色的马面裙。
“变个东西出来。”
“今日没有听见陛下啰嗦,我还以为陛下是在公堂上逞足了威风早早睡下了,没想到原来是之前的心音成了如今的共梦。”
赵肃睿有心想变出一条长鞭,或者一把宝剑来彰显自己的威势。
他忍不住擡头打量面前的女孩儿:
沈时晴看了赵肃睿一眼,又垂下眼睛,她的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木案,上面又有一些石头,一个研钵,一个小锤子。
“陛下,你的‘君子不器’,我的‘淑善为要’,咱们此时的模样,大概就是它们初初认识咱们的样子。”
赵肃睿轻轻将手指收起,攥住了掌心的伤口。
沈时晴成功飘在了半空中,说话的语气仍旧是不紧不慢:“明康十七年春,家父送我那枚白玉素簪的时候,我就是这般打扮。”
沈时晴却只是看他:
“这怎么……”赵肃睿重新看向自己的手,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上并没有多年骑射而生出的老茧,反倒出现了一道伤口,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赵肃睿瞪大了眼睛看着沈时晴,忽然一笑:
“行啊,朕也试试。”
原来是那一日。
虽然当了几个月的女人也还是没搞懂女人的那些打扮,可沈三废这一身显然不是一个已婚妇人的装束。
“又骂我是吧?”赵肃睿冷笑了一声。
“沈三废,你不用与朕推诿,今日会审那三人,石问策自不必说,你要用‘沈时晴’让石问策成你修改律法的马前卒,杜非秦同庄长辛一样算是朝中务实少壮一派,你也有拉拢他的意思,剩下的一个卓生泉,你就是要用他的那些龌龊来恶心朕。”
赵肃睿定了定神,冷笑:
沈时晴用手指一划,她用来调制颜料的木案缓缓飘去了另一边。
……
将姜黄色的石头敲成小块儿,她才说:
“沈三废,弄火药,弄砒霜,还弄那些密文,你会干的事儿还挺多。”
看着研钵里的糊变得足够细腻,沈时晴又弄出了一碗清水倒进研钵。
赵肃睿想问这沈三废为什么平白无故又夸赞他的外貌。
第五个肘子。
沈时晴睁开眼睛,她尝试着招了招手,一阵风吹来,她坐在了风上,看着赵肃睿。
“沈三废,你又在装神弄鬼?”
女子拿着陶杵的手停了下,她擡起头,看向有着十五岁外表的赵肃睿。
赵肃睿被她手上的动作吸引,忍不住探头去看:
上一个是酱的。
“长日无聊,总得给自己找些消遣。”沈时晴随口应答,语气温和,不像是在搞什么能炼出砒霜的东西,更像是在床边绣花,树下乘凉。
“陛下,卓侍郎身为刑部侍郎,三司会审本也有他的一份儿……”
“手痒,既然是在梦里可诸事顺意,自然要做些想做的事,陛下你就没有想做的,或者想要的?”
“陛下,你年少时生得还真是俊美。”
“陛下,不必那么麻烦,你只要想着以上为地以下为天,就能跟我一样倒立了。”
少年模样的赵肃睿将手背在身后看着研钵,神色专注。
第四个肘子。
赵肃睿瞪她:“看什么看!朕就是拿个肘子小试牛刀!”
“雌黄,据说五代时候在敦煌的壁画颜色甚是明丽,其中就有雌黄为色,我一直就想自己做做试试,只是一直弄不到。”
“陛下,在这等能让人随心所欲的梦境里要是都找不到可做之事,这人之一生也只能说是无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回到了女子身子里的沈三废比从前更刻薄了。
沈时晴恰巧用眼睛的余光扫过,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
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沈时晴略略擡眸看了看他,又重新看向研钵。
……
沈时晴一翻手,手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