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盖在身上的被子都烧了起来,施新梅用手翻了两下没找到钥匙,那拿起自己之前脱下的脏旧衣服拍打了几下将火熄了,才从里面将一串钥匙摸了出来。。
她连忙隔着木栅将钥匙递给了“仙女娘娘”。
赵肃睿接过钥匙,借着被他点起的灯光看见上面有一把是簇新的,他略试了下,果然就是他这门上的,将自己的牢房门打开,赵肃睿左右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这察院牢房的大门。
“仙、仙女菩萨?”
看见施新梅自她那边牢房里出来,赵肃睿终于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儿:
“你见过将人那般制住的仙女?”
那个狱卒趴在地上,一只手臂里穿着他自己的钢刀,一时无法将手从木栅间抽回去,只能匍匐在地上哀嚎。
赵肃睿的手上脸上都是血,见施新梅怯怯地看自己,还对她呲牙一笑。
缩着脖子,施新梅憋出了三个字:“见着了。”
赵肃睿登时没了脾气,只在心里恨沈三废这幅皮囊太不成样子。.
“仙女菩萨,咱们快些出去吧!”
“出去?”
赵肃睿挑眉,凉凉一笑:“外头只怕有人正等着咱们伤了狱卒跑出去呢,这样明日一早那察院大堂上就多了两具越狱逃犯的尸身。”
“那……那可如何是好?我、我死了便死了,仙女菩萨,就说这人是我伤的!绝不牵累你!”
他赵肃睿是怕被牵累的人?
深吸了一口血腥气,他擡头看向自己牢房里的那扇高高的窗子。
“你去从里面把大牢的门封上。”
她将自己门上卸下来的铁镣和锁递给了施新梅。
施新梅接过来,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大牢的大门前。
大牢的门是对开的木门,用的门闩倒是铁的,一侧木门上有个用滑片掩住的洞,能看见牢房外。
看了一眼那个滑片,施新梅连忙低下头轻轻地将门栓插好,又用铁链一圈圈绕在了门栓上。
铁链声响起,外面突然也有了响动。
施新梅恍惚听见有人在小声说话,她连忙加快动作。
外面突然有人在推门。
她连忙用身子抵住,将锁也锁上。
“开门!”
推门成了砸门,施新梅退后了几步,又听见了一阵怪异响动传来,她擡头一看,是有人在拨弄那个滑片。
她赶紧又拉过了木凳和桌子抵在门上,在越来越可怕的砸门声里跌跌撞撞跑回到了牢房。
牢房里此时亮得人晃眼。
施新梅一看见眼前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赵肃睿手中握着火把,身上穿着那件银鼠氅衣,怀里还抱着他的铜制手炉,其余的衣物被子甚至木凳食盒都被他堆到了床上。
火焰熊熊燃烧。
“仙女菩萨?!”
“不把事情闹大,咱俩今夜都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儿!”
赵肃睿的心情不错,杀人放火不分家,他喜欢杀人,也喜欢放火,今夜捅了个肉串子,又放了一把火,可谓是杀人放火一条龙,让他颇有种久违的心旷神怡。
举着火把,他左右看了看,要是大牢着火了还不够,他就索性将这牢里的犯人都放了,给他们火把让他们杀将出去。
愣愣地看看那些熊熊燃烧的衣裳被褥,又看看“仙女菩萨”的侧脸,施新梅到了此时,心中突然有一口气儿顺了。
是了,她被人救了!
“仙女菩萨!我这辈子当牛做马,谢你大恩大德!”
“当牛做马就不用了,你还轮不上。”
烟气呛人,赵肃睿后退出了牢房,在那狱卒的哀求声里坐在了狱卒们惯常坐着的地方——那边儿也有扇走着风的窗子。
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他看着站在背对着火光站着的施新梅。
火光勾勒着那女子单薄的身子,仿佛她就是烈火丛中被熏烧成了黑炭的枯枝。
“区区的吃空饷、吃绝户,可不会让人在牢里就几次三番要杀你。”
赵肃睿用火把指着施新梅:
“把话说齐全了,不然我怕你活的过今晚,活不过明日。”
施新梅往前走了两步,看着那个一脸倨傲霸气外露的女子。
火光将她的脸照得极亮,从发丝到眼眸都让人眼睛疼,仿佛她就是这火的源头。
施新梅低下了头:
“仙女菩萨……”
“你说你偷了三篓炭被判了入狱十日,我倒觉得你是因为在外头有人要杀你,你才进来的。只不过你也没想到杀你的人是铁了心的,又怎么会被这区区一个牢房拦住?”
这时那个趴在地上求饶的狱卒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几乎要烧到木栅,已经惊恐地喊叫:
“沈娘子你饶了我,我什么都说!我是拿了白家管事的钱!您饶了我吧!我不想被烧死呀!”他奋力地转动自己的手臂,可是刀横在大臂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