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们呢”
尽管他说得很乱,但梁阑玉听懂了。她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果然,那件事也是这些人做的所谓的粮仓偷袭,根本就是郁州军自导自演的好戏
听了一下午的供词,桩桩件件都是值得杀头的大罪,以至于她听得都麻木了,确认了这件事的主谋后,她也不觉得生气横竖苗猛何田那些人渣也长不出十颗脑袋让她砍,就这样吧。
梁阑玉站起身,走到那流寇面前,故作失望“你口口声声想不出别的了,这么大一件事我提醒你又想起来了。你这人呐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老实”
那人欲哭无泪“梁都督,大都督,我真是漏了这一桩,我不是故意的”这回不是他狡辩,他尽往那些打家劫舍的事情上想,反而把这桩给忘了。
梁阑玉也看出他快坚持不住了,别说他了,她都累了。于是她吩咐那几名帮审的甲士“把人抬下去,关到柴房里。给他弄点吃的喝的,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跑了他要是再想起什么来,你们就先记下,回头一起报给我。”
她又拿了一些铜板赏给三人“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让我知道谁漏了口风,我绝不轻饶听明白了么”
三人今天领了第一笔赏钱,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们异常珍惜能帮梁阑玉做事的机会,自然满口答应。解开树上的绳索,把那只剩半条命的倒霉蛋带下去了。
梁阑玉拿着阿秋记录的口供,回到书房,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整理思绪。根据这流寇的招供,和他接触的基本都是东营苗猛一系的人,但梁阑玉并不相信西营的何田没有参与其中,像那些伪造粮仓偷袭的事件之类,明显是两营的人一起谋划的。
而且她也不确定这流寇招供的内容到底有几分真,她得派个人去帮她查证一下,又很头疼什么人能帮她做这件事。必须得是个有脑子的才行。
想了半天,她叫来院里伺候的仆人,吩咐道“去把刘平叫来。”
没多久,接到传唤的刘平就来了。
刘平今天没有陪梁阑玉去草市,他听说了梁阑玉在草市遇袭的事儿后一直很着急,但梁阑玉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一下午都待在院子里不出来,还不让别人进。他担心梁阑玉受了伤,整个下午忐忑得坐立不安。
这会儿看到梁阑玉全须全尾地坐在那儿,他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松下来了。
“都督可有受伤”刘平关切地问。梁阑玉要有什么好歹,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梁羡交代。
“没有,我很好。”梁阑玉把口供递给他,“我抓回来一个参与行刺的犯人,这是刚才审完的记录,你先看看吧。”
刘平瞬间震惊了梁阑玉居然还抓回来一个犯人他怎么完全没听说这事儿
他一话不说,立刻拿起口供快速浏览,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害怕。
这郁州军,实在太无法无天了
全看完后,他控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都督,那犯人是今日在草市当众抓回的么”
梁阑玉摇头“没有。我派人暗中盯着他,到没人的地方才动手抓捕的。郁州军那边应该还不知道我抓了个人回来。”
刘平不理解。那犯人行刺完了还不跑而且郁州军做事这么不小心自己安排的人被抓了还能不知道
为了让他安心,梁阑玉只好大致地把自己是怎么识破那人身份以及暗中安排人抓捕的事情解释了一番。
刘平听完更震惊了梁阑玉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她能在混乱中一眼看出谁是流寇同伙,这种洞察力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她竟然还能想到先调走王华,出了草市再动手这般心智和应变能力,纵使自己当时在场,怕也未必能做得比她周全啊
他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问“都督招我来,有何打算”
梁阑玉道“那流寇供出了他们的落脚点,但我不确定他的供词是否准确,也担心剩下的流寇会否因为今天的事逃走。我想让你选几个身手好且机灵的人,扮作普通的百姓,去那些落脚点处打探一下,看那些人还在不在那里。”
虽然她不怎么信任刘平,但那只是因为刘平是梁羡的人。其实刘平的能力是有的,要不然梁羡也不会派他来。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赶这人走,也不能白养着,那就把人用起来吧。
刘平听完她给的任务,却再度紧张起来“都督要把那些流寇都抓回来么”
他在军中混过许多年,深知那些兵匪有多无法无天。那些人今天敢假行刺梁阑玉,明天就敢真行刺所以就算梁阑玉拿到了郁州军违法乱纪的证据,也绝不能跟他们撕破脸。否则那些人一旦发现自己的罪行暴露,非得跟她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以梁阑玉身边的这些人手,根本不可能和郁州军硬碰硬
梁阑玉却道“现在先不抓。我就想确定一下这份供词是否属实。倘或发现人确实在那里,不要惊动,留一两个人暗中盯梢就是。其余事等时机成熟再说。”
今天梁阑玉的每一句话都大大出乎刘平的意料。刘平一时不免有些傻眼。
也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