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不太舒服吗”
“是有点。”顾放下意识摸了摸脑后的阻隔贴,眼睛弯了弯,“不过缓缓就好了。”
这个月已经来过一次发情期了,离开路肆后症状也有所减轻,想来问题不大。
路柒居然酷拽张脸,又关切地看了看他“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
“真没事。”顾放从兜里掏出一瓶ad钙,递给她,用眼睛笑笑,“要么”
路柒接过又疑惑地问了句“你们高中生最近都流行喝这种”
顾放一怔,望了眼台上的民谣歌手,笑意浅淡地浮在眸子上“不是有句话吗对初中生来说可能有点幼稚,对我们高中生来说刚刚好。”
路柒呵了一声“幼稚。”
ts在倒数第三个出场。
青姐抢的位置在中间部分,不上不下,掏出手机在黑暗中挥舞,也辨不清谁是谁的脸。
顾放站在黑暗中,幽深的眼瞳一瞬不瞬望着台中央的少年。
年轻的乐队队长宽肩瘦腰,长身而立,唇色冷淡地抿着,凤眼凌厉地上挑,面无表情绷着手上的吉他。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晚路肆的脸格外冷些,眉梢压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烦躁。
可他克制得很好,吉他猛然拨出一串长音,惊起观众们欢呼与喝彩,现场愈加躁动,除顾放以外,却没人察觉出拨出这些音符的人心底的躁意。
也许还有人察觉出了。
演出中场休息,ts还有一首曲子,路柒扯了扯顾放的袖子,轻声说“刚才那首本来是我哥写了一个多月,为这次周年庆演出排的。”
顾放垂眼幽幽看着她。
路柒压低声音“可能始终觉得不满意吧,乐队的其他人都认可,他却放弃了那首曲子,换了首以前没表演过的大概因为这个,最近心情都不太好。”
顾放眼底流出几分怔忡,毕竟在学校路肆并没表现半点心情不好。
或许是有的,但路肆从没在他面前流露过。
顾放心脏被轻轻地掐了一下,泛起又酸又绵的心疼。就算这样,路肆还是答应了老杜,而自己放学后在操场不经脑子的作为,无疑又给他添了一桩烦心事。
哪怕是普通朋友施予的不痛快,也会加深一个本就烦闷的人心底的苦恼。而路肆恰是那种不会将苦闷发泄给别人,只会倾注于音乐的人。
只是顾放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星星是美的,而他的欲望是丑陋的。
离星星越近,便越照出他灵魂粗鄙的模样。
失控,渴求,对着自己最珍视的人衍生的施虐欲,以及肮脏丑陋的欲望。皆是他厌恶之至的东西。
演出继续,空气却愈发的闷热。
舞台上的灯光在顾放的世界里一盏盏灭掉,四周一片虚无,是他有限的精力无法关照的人和事,只剩中央的路肆淡淡压着眼睑,弹着一首慢节奏抒情曲。
四面八方混合汗液与呼吸的信息素,向顾放一人挤压而来。
曲调温柔如月色,顾放只须望着台上的路肆,心便定了下来。音乐过于温柔,他总觉得路肆下一瞬会唱起来,可却没有。
原来是他希望路肆发出声音,或者只是把冷淡的目光投向他,四周糟糕的信息素便不会那么令他难挨了。
可这首温柔的曲子终究献给所有人。
演出一结束,顾放便跟路柒与宋辞青打了招呼,往卫生间快步走去。
在隔间里磨蹭了好一会儿,换好阻隔贴和新口罩出来,观众已散了大半,余下多是吧台喝酒的客人。
顾放提了提口罩,左右望了一圈,垂眼看手机。
在出口等你,青姐请咱们吃烧烤
嗯,马上来。
顾放刚把手机摸回兜里,迎面几个aha的气息向他缠了上来,顾放没多想,压了压帽檐欲绕开他们,其中一个却侧身横住他的道“你好,有空加个微信吗”
顾放淡淡掀起眼帘掠他一眼“没空。”
而后慢慢落下眼帘,欲从另一面绕过,却又被那人同伴拦住“交个朋友而已,别这么冷淡嘛,小朋友。”
“小朋友”三个字被那人咬得极轻佻。
顾放站定,棒球帽下眉梢微抬,好脾气地说“我未成年。”
那人笑了“未成年就不能交个朋友了,哪条法律规定的”
“小朋友,你是oga吧”另一人上前几步,顾放被他逼得退至墙边,悄悄攥紧兜里的手机,“都闻见你的信息素了,味道怪少见的”他看向同伴“是兰草香”
“是兰草吧,”他同伴说,“就是闻不出是哪种兰。”
客人都集中在远处的吧台,附近灯光很暗,若不留心几乎注意不到这边的情形。
视野仍有些眩晕,顾放闻到他们身上浓重的酒味,颇感棘手地蹙了蹙眉。
“小朋友,你贴了阻隔贴吗”那人忽然伸手探向顾放后颈,“信息素味道好淡”
顾放眸光沉下,正欲用力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