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3)

似乎终于一松,毫不掩饰笑意“不客气。”

苏老师没声张,默声将那画抽回最底下。

周六下午放学铃一响起,学生们便欢呼着作鸟兽散。

假期的校园总是很快空旷,顾放提着画袋,往操场上的文体楼走去。

乐队排练室就在美术社楼上。

这周不知学校从哪搜刮来民脂民膏,又或是哪位爱心人士大发善心,居然翻修了八百年没再贴补一次的文体楼,乐队再也不必去天台吹凉风。

楼下的美术社成员们正就当代美术史大侃特侃,楼上的排练室却气氛压抑,路肆深吸了一口气,喊“停。”

架子鼓、键盘和贝斯霎时停下,三人小心觑着路肆绷得很冷的侧脸。

路肆坐在高脚凳上,吉他上的手移开,长眉凝成一团麻“不行,这首曲子根本就没完成,排练多少次也没用。”

谢子遥小心翼翼“我觉得完成度挺高的啊”

“老凉时间催得太紧,”萧远山也说,“肆儿,咱们这首曲子已经完成得相当不错了。”

莫寄跟着劝“肆哥,别那么较真,先把这个交上去,咱们以后慢慢改就行。”

“不,不一样。”

牵扯到音乐,路肆总是固执到强硬。他取下眼镜,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难掩疲态“你们知道我对这首曲子原本的预期,现在这种垃圾,连半成品都算不上明明可以做到更好,时间虽然紧,但也来得及”

他明白,问题都在自己。是他进入高三后太急躁了,状态完全不对,以前短时间就能完成的曲子,现在拿起吉他却什么也弹不出来。

甚至有种恐惧的阴霾罩在心头,自己本来不多的灵感,即将就此枯竭。

“咱们其实可以套用一些不会出错的调子”

莫寄小声建议。

不出意外,同时收到谢子遥及萧远山谴责的目光。

萧远山拍拍路肆的肩“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肆儿,高三挺忙的,咱们过一阵也得和老凉说,要减少演出的场数。要不,今天先到这儿”

谢子遥收了鼓棒,莫寄也放下贝斯。

两人都点头“对,肆哥,这周末咱们先歇歇吧。”

等三人离开后,路肆重新架上眼镜,又弹了几遍吉他,在本子上记下曲调。

如此反复几遍,他忽然停下笔,盯着那几串无辜的音符冒出莫名怒火,划出几杠横线,搅成一团乱麻,将纸面彻底涂乱。

路肆放下吉他,疏冷的长眉紧拢,漫无目的踱到窗前。

楼下美术社的活动似乎也告了终,有人在关窗。

路肆却推开窗,任夕阳的风吹散他斜分的刘海,风停时,发丝便缱绻地贴落他脸侧,单薄的镜片后,俊朗的脸显出几分彷徨。

顾放踩着余晖从文体楼走出,安静背着书包,一手提着画袋。身旁那个路肆见过的美术社社长,正絮叨着什么,顾放偶尔偏头,沉静的空蓝眸光注视着他。

余晖沿顾放鼻梁和下颌线,勾勒出一圈优美的光晕,美得近不真实。

不时向上翘的唇角,带着阳光下才生长得出的可爱。

他一定拥有很多人的爱意,路肆忍不住想。若非爱意的温室护佑,养不出这般明丽的花儿。

就是有这么一类人,光是见到他,便令人心情不自觉上扬。

小星星路肆心道,这才是一颗放肆发光的星星。

他垂着倦冷的眼皮,透过冰凉的镜片,沉默注视这幅光影温暖的画面。

直到顾放下了山阶,身影彻底消失在教学楼后。

路肆才取下眼镜,揉着眉心,轻轻叹了口气。

小肆,最近和妹妹生活费够用吗

够用,怎么了

老爸转来一笔账。

高三别太辛苦,学习为重,先把一些太忙的兼职辞了。

嗯,我知道。

钱先收下,以后每个月我都会转。

我和路柒两个人赚的够用,你留着吧,在那边工作更辛苦,少上点夜班,白班夜班两边倒身体会吃不消。

对面沉默一阵。

你先收,收了我在这边才安心。

这回轮到路肆沉默。

好,但没有下次。

步入九月下旬,令广大学生叫苦连天的本学期体测终于到来。

按年级分批次,高三第一分部,总计十个班被分到了周三下午。体测都在山脚的体育场进行,室外项目在操场,室内则在体育馆。

各班由班长、文体委员带队,按性别分成三个小队,各自去排不同的项目。

二班的oga们就由文艺委员舒南枝领着,看体育馆人少,先排起了室内项目。

每到这时,文体部的人总显得特忙。

顾放排在测身高体重的队伍里,远远便望见失踪了几个下午的路肆。他拿着单子,站在仪器旁,眼皮懒懒耷着,瞥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再用笔划拉几道。

二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