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零点,a市最高的钟楼发出清脆声响。
这钟楼是a市最高的建筑,是a市的著名景点。
然而没人知道,钟声停歇后,钟楼的天台上竟显现出了片刻红光,接着两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了天台之上。
喻衿万万没想到这一刻会提前到来。
明明上辈子是季氏彻底倒台后她和季凌蕴才能在午夜零点到一点间觉醒过来。
可现在
她望向一旁的季凌蕴,恰巧季凌蕴也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季凌蕴皱起眉,眼眸中明显多了许多情绪,就像上辈子她们都觉醒后,争锋相对不再,多的只是同一个灵魂的牵引。
“我没想到你掐我还掐对了,送我来到了这里,让我再次看到了她,这辈子也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喻衿垂下了眼睫,遮掩住眼底的落寞,露出个无奈的笑“她喜欢上了你,而我,则挽回不了了”
季凌蕴没有回应,只是避开了她的视线,心里感知到她的酸涩情绪,接着问她“那枚白色的蛋呢,你是不是也”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从上次之后,我就没看见过了,这段日子一直在国外散心,我想忘记你们。”喻衿说话间很是自然,甚至带了点释然感。
季凌蕴看着她,没有从她眼睛里看出半分虚假,这才又挪开视线,相信了“那就好。”
“我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这么怕我介入你们”喻衿反而勾着笑调侃。
她确实没想到,曾经那个疯狂的,什么都不在乎的季凌蕴,如今会变成这样。
又或者是觉醒之后,她会害怕自己消失吧,毕竟,她是灵魂里邪恶的那一部分,是不被需要的,那个人最想祛除的
而她,也不想利用女儿来让月魄对她负责任。
即使她很想月魄,想她想得快要疯了,她也不会利用女儿,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到时候带着女儿光明正大地回去,再用自己的手段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追求对方的机会。
在她思绪纷飞间,季凌蕴则早已坐在了天台边沿,晚风吹起她的发,她眸光幽深,忽然朝着某个虚空的方向道“你出来吧,我们谈谈。”
喻衿目光一颤,便看到那个方向忽而绽放出一抹红光,接着虚空中便如同细雨滴入河流,掀起层层涟漪。
涟漪漾开,竟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坐在幽深大堂里的身影。
那是个极美的女人,一身红色繁复长袍,一头墨发用玉簪半束,有红色玉饰坠在发间。
她斜斜倚靠在一个刻有复杂纹路的石座上,手托腮,一双眼紧闭着,长睫低垂,像在闭目养神。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这一幕,像是有无形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来,那女人更是肤白胜雪,红唇似火,眉间如凤羽般的红色花钿平添几分邪性和危险。
只是长睫颤了颤,睁开眼坐起身的瞬间,整个人却等比缩小,忽然化作了三岁孩童般大小,圆嘟嘟的脸非要摆出冷漠严肃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凶道“你可知你犯了大错”
“不知。”季凌蕴完全不虚,直接回她“我也不知你为何要造这样一个囚笼,难道就为了祛除我”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有了自己爱的人,是绝不会甘愿和喻衿融合的。”她又勾起唇,眸光坚定。
听到她这话的毕染紧紧皱起了眉,想她堂堂阎王,何曾遇到过这等棘手的事情,她灵魂都沾染邪念几万年了,造了这些小世界后也没什么用,就这样维持孩童模样万万年,都习惯了,不想再管。
可那小侄女一来就出了大事,让她两个转世争风吃醋不算,还
还
都不想说那等腌臜事
坐在石座上的小娃娃手狠狠一拍,小圆脸都气红了。
竟敢大逆不道,为老不尊,她可比她大了足足万岁
枉她当初见她一眼,还跟她母亲说她很喜欢她,因为她身上的香味大老远闻见竟有种安定心神的感觉,能平息她身体里的邪气。
她是真喜欢。
本以为对方也是个尊重长辈谦卑腼腆的小辈,没曾想竟那般不知所谓,占了她身子,还让她生了孩子。
好在这是她造的世界,不然传出去这还得了
越想越气,毕染眸光一转,便开始板着一张脸吓唬季凌蕴,道“既如此,正好,你若是心甘情愿留在这里,我便带喻衿离开,这样也圆了我祛除邪念的心愿,将你永远囚在这牢笼中。”
她说的这话完全不成立,季凌蕴也是她一半的灵魂,只是含有一切贪嗔痴的邪念,但怎可能舍弃掉。
她最好的设想是感化邪念,两半灵魂彻底融合,以喻衿为主导,最坏的设想是自己无欲无求的另一半灵魂因为产生了妄想而被邪念吞噬,以季凌蕴为主导,日日被欲望左右。
她堂堂阎王,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断情绝爱,怎可能被那等凡尘俗欲所左右
思及此,毕染就等着季凌蕴后悔,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