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自己驳他们了。当然,如果他们还再敢言三语四的话。”
若是文成这回出使颇有功绩,大约这些人就闭嘴了。
但无论朝臣们是褒还是贬,是善意还是恶意,这次还需要姜沃转述给文成听。而待文成自西域归来,就可以自己亲耳听到了。
王鸣珂写下了方才三人说的话,然后有点无聊地提笔,问姜沃道“除了这些礼法啊,旧例啊,朝上还有旁的谏言吗”
言下之意,有没有新鲜的
要总是这些话,显得她的话本都没意思了。
真是一创拖累二创
姜沃闻言点头,安抚王鸣珂道“有旁的说法,但就是不太聪明。”
腊月十五的大朝会上。
除了以礼法直接反对的朝臣,还有一位秦御史,是别出心裁一脸忧国忧民,站在为公主好的角度来劝谏的
他捧着自己的笏板出列,向上头二圣和姜相诚恳道“文成公主身份贵重,从前和亲吐蕃又于国有大功,好容易归朝正该尊养才是,如何能再往西域之地奔波劳苦”
“且此番吐蕃狼子野心,怎么能让公主万里迢迢亲至安西都护府公主金体贵重,若万一出事”言止于此没有说完,只有一声担忧的长叹。
姜沃诶别说,秦御史还挺懂留白来烘托氛围。
许多朝臣们听完,都觉得这个论点耳目一新啊
不少人刚想点头附和,就见姜相手持薛仁贵送到京中的奏疏出列。
声音听起来比秦御史还要忧国忧民,还要诚恳万分
“薛大都督的奏疏上明写,此番与吐蕃使节相谈之事要紧,请朝廷务必派一位身份贵重的使节。”
“秦御史方才到,文成公主身份贵重万万不可出事”
秦御史听姜相说到这儿,直觉有点不好,果然,只听姜相接下来忧国忧民问他道“那以秦御史高见,谁身份不贵重可以出事
你说吧,反正这次使节不是从宗亲挑,就是从重臣挑,你看谁不是万金之躯谁不怕万一
秦御史
这罪名可担不起啊
他连忙往回找补道“姜相,姜相下官的浅见是,宗亲朝臣皆是要紧,只是公主格外不同,是女子之身更危险些。不如”他后半句想说,不如派个武将出使。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姜沃声音慢悠悠道“说来,当年我也以女子之身出使过吐蕃,当时怎么没听秦御史这么担忧我
秦御史就见紫袍金带的姜相,一双清凌凌双目望着他,似笑非笑问道“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
险些给秦御史噎死。
几息后才勉强分辩道“下官绝无此意”然后捧着自己的笏板嗖嗖退回了原位,表示自己上谏完毕。
剩下的御史目睹这一番对答,多半都决定今日默默不语,剩下还准备语的,也先在腹内重新整理言辞,生怕再让姜相抓住什么小漏洞噎死。
在殿朝臣们不少都腹诽姜相这人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怼起人来,怎么总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刁钻。
唉,人都道宰相肚里能撑船,按说身份越贵重,越要自矜才是,怎么到了姜相这里反过来
不少年资深的臣子还记得,从前姜相只做太史令的时候,是何等沉静温和的人,怎么官越大,这性情还越来越烈了呢
当然,这话也只敢在肚子里,或者是彼此私下里说一说罢了。
而那一日的大朝会,秦御史之后,其余整理腹稿的御史,也再无发言的机会了。
皇后很快一锤定音。
“册文成公主为大唐正使节,授锦车符节,宣公主紫宸宫见驾。”
玉华寺内。
“说得好。”王鸣珂方才拧起的眉毛散开来,甚至带了点眉飞色舞,记录姜沃说的后半段朝堂事。
而姜沃看王鸣珂这一阵奋笔疾书,记录来自宰相的第一手朝堂资料,不由支颐而笑
等这本公主持节出使传出来,只怕又有许多人要猜破头的苦恼起来这丹青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些年朝堂间尤其是世家朝臣,以及坊间,多有人猜测写话本的丹青,到底是何人。
世家们彼此怀疑出了内鬼因这人字里行间显露出来的世家风范,是藏也藏不住的,许多世家独有的计较的衣食住行乃至言谈坐卧的小细节,非得是世家名门出来的人,才能这般信手拈来。
不,都不能说是信手拈来,更像是因他过的是这种日子,所以自然而然就写成了这样。
而非世家的朝臣,虽不能确定这位的出身,但都很确定这位是位列朝堂的官员,或者起码是家中有至亲在朝为官,且官位还不低。
因许多朝堂上发生的事儿,在这位丹青的东女国系列里,都能找到。
曾经很多人怀疑过是姜相本人,白天忙着上朝,晚上忙着给自己写话本。亦有很多人怀疑过崔朝,毕竟他都与崔氏闹到分宗了。
但这些猜测都很快不攻自破二圣巡幸东都、并州等地时,这两人每回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