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此时正在家中奋笔疾书,连年夜饭也顾不上吃。
是宫里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过去的王皇后鸣珂是糊里糊涂,不知皇后位怎么坐怎么守。那么太子李忠则是,清醒也没用,只要扶持他的人倒台,他就毫无办法了。
顿了顿后,李治另外起了话“说来,你们两个”
兄妹俩在内间很快玩到了一起。
甚至还曾在某次常朝,似有若无般道“太子不过髫丱之辰,柳奭、褚遂良便结赵国公,频烦进说,以长幼之序劝立东朝。如今看来”1
然后话未尽,只长叹一声。
待二月春榜放出,贡举事毕,除了考中留京等待吏部进一步考核授官的学子,其余各州贡子都大约散去后,才着手处置国本事。
姜沃不由抬头弘儿太子妃
太子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如此重重压力下,自然惧不内安。
姜沃道“来年春日,应当就有朝臣上奏了。”
永徽六年三月。
姜沃忧伤坐下唉,当一个皇帝非要说话,还能有什么法子
果然,皇帝宛如催生办委员上身。
“如今看,还是朕多虑了。”
姜沃
因而弘儿虽小,但举止上已经带了些皇子特有的端正,比起外头的孩子,少了些任性脾气和好奇心。
崔朝答应着出门。
“虽说彼时宫里不清净,但媚娘定下将安安交给你,朕起初总不免有些担心你们两人又还没有孩子,照料起来岂不是生疏。”
姜沃闻此默然。
李弘在宫里长大,配好的四名乳母都是严格按宫里规矩来照料皇子,再不敢逾矩出错。
只是
皇帝便越发少见太子,只令他在东宫闭门读书。
这种不安又致言行失矩,在皇帝前常露出忧虑恐惧之色来,好似面对的不是父皇,而是刀斧手一般。
既如此
然而,姜沃还是高估了许、李二人的耐心。
不必姜沃再猜下去,皇帝直接道“除夕前,太子给朕上了一道奏疏,自让太子位。”
除非是惊世之才还要佐以天命加身,才能在这种境地下有机会保住自己的太子位,才能翻盘。
这一年来,姜沃在朝中,也听过许多东宫事。
作为考官,姜沃是身在尚书省都堂,看着兵卫审查过的学子鱼贯而入。
朝臣们如何能不浮想联翩。
她看没忍住看了看酒壶“陛下,是不是今日的酒太烈了”
可李忠,只是个寻常的皇子而已。
门下省侍中许敬宗,弘文馆学士李义府上奏,如今国有正嫡,国本未正,非国家之福。
他们二人必然会抓住这次机会,顺应圣意。
尤其是今时不同往日。
进士科正式开考。
“虽说你们现在若生个女儿,是与弘儿年纪相当,朕也信得过,你们教出来的女儿必然是好孩子。”
皇帝这感叹,如何能不传开太子又如何不知。
姜沃之前未去向王老尚书探问考卷,此刻卯时已到,才与学子们同时拿到他老人家出的进士科五道时务策题。
皇帝摆摆手“这些都是末节,总之,你们得先有个孩子,朕才能为你们安排不然,安安就要长大了,与驸马差好几岁,只怕不太好。”
皇帝下诏以皇太子忠为梁王、梁州刺史,即日出京赴任。立皇后子代王弘为皇太子。2
您要不要听听这都是在说什么啊
他老人家惊的是这个时间。
正在与老尚书请教,就见有吏部的书令飞奔而来,告知二人今日朝上大事。
姜沃想到正月里的贡举与二月里的放榜若有朝臣要上奏改立太子,估计也得等贡举放榜过去吧。
至今今岁末,不管是出于旁人的授意,还是太子本人真的受不了了。他终于递上了自请让东宫的奏疏。
当年皇帝无嫡子,太子是以长幼之序得立。
此时王老尚书看着鸦雀无声,正在进行进士科考试的都堂,心内升起些不满许侍中这也太急了吧,这还在贡举期内呢
“但朕自己是经过的太子妃,将来的皇后,才貌都是其次,最要紧的是心性合宜。”
然姜沃也是第一次听皇帝这么明确的提出,弘儿将来会是太子。
然后目光在崔朝和姜沃面上拂过,认真道“朕相信一定才貌堪配,天造地设。”
他继续安排未来“若是女儿这倒是有些麻烦。”
王老尚书闻言也不免一惊倒不是惊这个事,以王老尚书人脉也早知太子自请让位,东宫将要易储。
好在许李二人上奏虽急,也甚合皇帝心意,但皇帝未急。
李治搁下杯盏笑道“姜卿好会堵朕的话但朕今日还是要说。”
“安安是朕与皇后的嫡长女,朕自然早早为她打算若是你们有个儿子,正好给朕做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