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仆役都是世代为奴的,全家都在奴籍,在魏国夫人看来,自然比宫中宫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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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黑的早。
才敲过暮鼓,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立政殿。
皇帝与媚娘皆换过大氅,正要出门,却见鱼和入内。
他走到近前低声回禀道“陛下,魏国公府送了两个婢女入宫,是紫薇宫的宦官去门口接的,直接送到了东宫。”
皇帝原在给媚娘理顺兜帽上略有些缠在一起的绦子,闻言手一顿。
外戚之家送人进东宫
皇帝低头正好与媚娘四目相对。
彼此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思绪。
许多时候魏国夫人的操作尤其是去年亲蚕礼之事,让媚娘都要停下来怀疑一下不,一定不会这么蠢的,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她没有看透的阴谋。
然而事实证明,人与人之间想法差异之大,有如鸿沟。
她的谨慎防备,简直是屡屡媚眼抛给瞎子看。
此时媚娘眼波流转似水上涟漪,笑道“有时候我都觉得,魏国夫人怕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其实心中是极向着陛下这位女婿的,大义灭亲也顾不得了。”
柳奭也有些不安,道“汤泉宫离长安也近,不如你递名刺入宫,请旨去看一看娘娘,见了娘娘就知到底为何了。”
十月中旬,上幸汤泉宫。
火锅热气氤氲中,皇帝问起正事。
姜沃从皇帝脸上看出了啊,朕心都化了的心情。
听闻柳奭也被皇帝挡了回来,魏国夫人当真是愁的睡不着觉,只好传递消息进宫,请太子向皇帝进言,向皇帝请命探望皇后。
“走吧。”
只能一个个拔去。
不过七八日即归。
然而,一同前去的皇后未归。
就像如今。
柳奭亲自求到太尉跟前,请太尉出面劝皇帝,冬至已过,该接皇后回京了。
这小小的宅院,处处有条不紊,给他一种固若金汤的感觉。
姜沃应是。
如今因皇后不在宫中,代掌六宫事的是武宸妃。
武宸妃毫不客气将魏国夫人的名刺退了回去汤泉宫乃皇家行宫,未有命妇入内的前例。传话出来的官宦,还请魏国夫人勿忧也勿再屡递名刺,皇后回京后,夫人自可入宫相见。
皇帝点头“所以朕先动魏国公府和柳奭。”
因而急忙再寻柳奭。
“此番必是武宸妃谄言进于陛下,才将娘娘孤零零扔在汤泉宫。若是长久如此可怎么好我都怕皇后叫那妖妃暗害了去”
崔朝都能想象到,若是柳家罪名成立,皇帝提出要废王皇后,这些世家倒不会在废后事上多纠缠,但会在立新后上好好争取一番。
可不是嘛,论起资历来,十年前就代兵部尚书的崔敦礼,是比柳奭要深的,结果柳奭倒是先一步做了拜相做了中书令。
就像是他想起曾经母后还在时,他在父母身侧的安稳。
魏国夫人越发慌了。
皇帝依旧不许,道皇后宜静养。
世家是想皇后和未来的太子,属于世家。
“眼见冬至将临,陛下却把皇后独自留在汤泉宫那命妇进宫参宴,是谁来操办定是武宸妃了。”
转头对姜沃道“朕不在京中时,就劳姜卿多看着朝臣了。”
他们准备看过女儿,吃一顿火锅再走。
皇帝又抱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将女儿放在栏车里,嘱咐乳母看好。
魏国夫人依此而行,然而这回名刺递进宫也无用。
皇帝才亲手抱了一会儿小公主,就见孩子乌黑的眼睛慢慢迷糊起来,然后小脑袋歪向他,靠着他的前襟睡着了。稚子靠在胸前,让他觉得胸口压着一份沉甸甸却令人欢喜的重量。
言下之意,皇后未归宫时,魏国夫人也不必进宫了。
太尉一脉遍布朝堂,他没法一下子扫清。
皇帝只道“皇后体虚,去岁就于亲蚕礼前忽然病倒十数日。今年更多病痛。这回至汤泉宫,尚药局奉御道汤泉于皇后有益,朕便令皇后暂居汤泉宫了。”
“因陛下近日待太尉实在冷淡,连族长都私下找过我一回。”崔朝笑道“我便按陛下的意思略微透漏了一些陛下与太尉总是舅甥是至亲,磕绊后也就过去了。倒是魏国夫人与柳相,多仗中宫与东宫,不甚恭谨,甚失圣心。”
京中偏又不知何时何处流传起皇帝要废后的流言蜚语。
只是必不会支持武宸妃就是了。
彼时舆图之前,父皇指着一座座高句丽城池对他说高句丽与东突厥、薛延陀不一样,很难毕其功于一役。高句丽是一座座坚城,需要一个个去耐心地拔掉这些锚点。
姜沃夹了一块米糕。
魏国夫人越发惊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