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口“为什么要罚他跪啊”
“你们的事我都知道,这小子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如今他父母都不在,既然叫我一声义母,我就该替他义父罚他。”孙玉凝拧眉看向院里的男人,“本来早就该罚的,上次回来见他身子骨那样,没忍心,这次你在,就当我们家给你个交代。以后他如果再有什么糊涂想法,你作为他妻子,要从旁劝诫。”
黎栀点点头“好。”
孙玉凝转过身面向窗台,指尖轻揉着手绢,眼里带了丝担忧和怅惘。
黎栀静静地陪她站着,也没说话。
直到孙玉凝再次开口。
“当初他义父选中他,是因为他有野心,有谋略,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把裴氏交到他手里可以绝对放心。”孙玉凝叹了一声,道,“但如今我放心裴氏,不放心他。”
黎栀疑惑地转过头“为什么”
“过刚易折,人也是这样。”孙玉凝遥遥望着院子里直挺挺跪着的男人,好像飓风也吹不倒的身躯,“他这孩子,执念过深,爱憎也过于分明。”
黎栀默默垂下眼,不能不认同。
对她,对谢氏,他极端得就像两个人。
“有时候人太精明算计,睚眦必报,反而会伤了自己。”孙玉凝叹了叹,“人活一辈子,难得遇见真心换真心,既然眼下幸福,就要懂得珍惜,你说呢”
黎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看得出你是个柔软温顺的孩子,跟他不一样,也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孙玉凝转头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但你不要总顺着他,适当的时候,要影响他。”
“好。”黎栀无比认真地应下,“我知道了。”
“去找你五嫂,让凤姨帮忙安排个房间,老六以前那房太小,你俩住着不方便,让他一起换了吧。”孙玉凝语气温柔地对她说,“我有点乏了。”
黎栀点点头“那义母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嗯。”
从孙玉凝房间出来,黎栀迎面撞上个人,差点吓晕过去,见是那位五嫂,才拍了拍胸脯缓过劲来。
余笙见她这胆小样,笑着帮忙把门关了,才悄声问“妈送你什么了”
黎栀打开木盒,给她看里面的翡翠镯子“这个。”
“啊,是这个。”余笙惊叹了下,“你收好了,可贵的。”
黎栀问“多贵”
她对玉石翡翠没什么研究。
余笙比了五根手指“百万。”
“”
“也不算什么,以后你跟老六回来一次她给一次。”余笙说,“妈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送礼物。”
看来谢南忱说得没错,孙玉凝的确是个很好相处的婆婆。
这位五嫂看上去似乎也很好相处。
黎栀笑了笑,把孙玉凝的交代告诉她“五嫂,义母说要让凤姨给我和六哥安排个房间,大一点的。”
“我早让凤姨准备了,老六之前非得住最东边那间,说早上阳光最好,可面积也是最小的,其实旁边那几间也不错,还宽敞。”余笙熟稔地挽住她胳膊,“你别叫我五嫂,叫余笙就好了。”
“好啊,余笙。”黎栀笑嘻嘻地回,“那你也叫我名字吧。”
“你是叫黎栀吗”
“嗯。”
“栀子花的栀”
“嗯,我妈妈喜欢栀子花。”
“这样啊,听着就好香。”
孩子让保姆抱去哄睡了,余笙怕她一个人迷路,带她去院子里找谢南忱。
“义母也没说让他跪多久。”黎栀担忧道,“不会要跪一整夜吧”
“不知道,上次我老公跪祠堂是一整夜。”余笙说,“不过老六身子骨哪能跟他比啊妈也就是做个样子。”
黎栀问“你老公是干嘛的”
余笙叹道“人家是光荣的解放军,春节都回不了家,我只能跟孩子过。”
黎栀听着就心酸,忍不住安慰她“没事的,有我们陪你。”
“嗯。”余笙笑了笑,抬头看一眼一楼那间卧室黑漆漆的窗户,小声道“妈睡了,你带他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