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积威甚重,两侧侍卫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开始抡板子。
福有禄心惊肉跳地数着次数。
三十板打起来很快,用不了一炷香,然而天昌帝让他跪足了一炷香时间才让他重进殿内。
福有禄出来请他进去,赵宸贺起身,他要搭把手,被他一抬手拒绝了。
福有禄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脸色,提心吊胆地跟着他走进了勤政殿里头。
许是天昌帝灌下去的两万汤药起了作用,他比起刚刚冷静了许多,脸色也稍显红润,有了些活气。
赵宸贺一声不吭地站在前头,天昌帝看了他一眼“怎么,我还打不得你了”
“打得。”赵宸贺说。
天昌帝把端着的茶盏放在重新拾掇整齐的矮桌上,清了清嗓子“你敢说这次定盐铁司的事情你没有收受贿赂”
“没有。”赵宸贺说地干脆。
他已经把银票分存银庄,都记在了云成的名下,根本不怕天昌帝查。
天昌帝盯着他,他磊落洒脱地直立在前,辨不出喜怒。
半晌,天昌帝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他说,“你私定盐铁司人选,也不同朕商量一下。如今板子打了,知道你没有二心,朕心里的气也消了。”
赵宸贺沉默不语,盯着脚下的影子。但他肩宽腿长,硬得好像一块踢不动的钢板。
天昌帝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松一口气,笑着说“咱们君臣一心,不值当为小事闹别扭。陈阔跟兵部左侍郎关系好,你再挑个得力的放到右侍郎的坎上,这就成了。”
他有意哄赵宸贺,赵宸贺也给他面子,拱手谢恩。
他进门后一直站得板直,乍一抬手,手臂牵扯到肩膀,天昌帝看到他后背深了一片。
那应该是刚才打竹板留下的血痕。
天昌帝有些后悔,又寻话来讲“云成此次南下表现得尽心,朕准备封他为南亲王。你怎么看”
“该封。”赵宸贺说,“十二爷毕竟是您的亲弟,为着皇室脸面,也早该册封。”
天昌帝点头,唤人给他端茶“景复渐渐长大,朕打算立太子,这个时间上你看什么时候合适”
赵宸贺接过茶水,端着手上,想了想说“现在就合适,眼下忠勤王府没人了,皇上身边只有一个南亲王,不如择日一起册封。”
天昌帝见他的想法跟自己一样,立刻又回想起他的好来“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最近你不在身边,事情多得忙不过来。福有禄,去取上好的金疮药来。”
福有禄连忙下去取药,天昌帝笑着说“你不许往心里去。”
“臣不敢。”赵宸贺说,“臣还想往西北放个人。”
他肯自己提要求,天昌帝当然依“行,按你想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