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3)

音就知道是谁在说话,抿紧唇沉默不语,直直盯着秦渝池的鞋尖。

秦渝池站在一米远之外,弯下身,将两小瓶驱蚊用品放到林殊脚边。

“绿色的是艾草膏,擦在蚊子包上可以止痒。红色的是驱蚊液,擦完艾草膏后喷一点在皮肤上。”秦渝池低声说。

林殊收紧手指,不出声也不理会,装作没有听见。

片刻之后,秦渝池又道“林先生,这些都是崭新的,我并未使用过,您可以放心。”

说完,秦渝池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两瓶未拆封的驱蚊产品。

秦渝池在浮生门中饰演一个因病退役的雇佣兵。

而现在拍的这场戏,正是他在与反派搏斗后,中枪后躲进枯枝树叶里蛰伏,在黑夜里感受生命流逝、等待救援的一幕。

秦渝池愈走愈远,脚上的草鞋踩着枯枝和落叶,发出咯吱的细小声响。

这声音无人在意,像是只会钻进林殊的耳里,扰得他心口发燥,发乱,一点都不安生。

而眼前那两小瓶驱蚊产品更是扎眼,林殊移开视线不想看,却又忍不住用余光瞄,仿佛那是样宝贵东西。

贱东西。

怎么就控制不了心绪

林殊在心里骂自己,双臂抱得紧紧的,手指攥紧衬衫,防止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拿那两瓶驱蚊液。

来时的无畏感碎得七零八落,轻易就被秦渝池的一个小举措打破。

果然,他还是不能见到秦渝池,只要一见面,再大的决心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哥,你等会儿要参加聚餐吗”见林殊面色有异,秦希沫小心翼翼问。

林殊摇头否认,“等你哥结束了我就走,你不用害怕,他不敢来欺负你的。”

秦希沫倒是不怕凛意远,而是觉得奇怪,因为这一整天里,林殊都表现出异样的保护欲。

刚才自家哥哥的行为,以及林殊的排斥态度,秦希沫都悄悄收进眼底,心下除了遗憾别无他法。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一个月了,秦渝池都没能加上好友,已经是希望渺茫。

秦希沫叹口气,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风油精,递到林殊面前,“林哥,你用这个吧,这个也能驱蚊止痒。”

痒意愈发严重,林殊犹豫片刻,终是接过秦希沫的风油精,“好,谢谢。”

风油精涂在蚊子包上,痒倒是不痒了,就是有些火辣的疼,还伴有刺激的清香。

过不久,痒意好转时,秦渝池那边终于下戏,彻底结束整场电影的拍摄,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开始大声欢呼。

秦渝池在落叶里躺了太久,衣服上全是灰,脸上也沾着尘土,远远看去竟像个战损的勇士。

热闹的欢呼声中,林殊站起身,朝秦希沫说“我先走了,下次见。”

秦希沫也跟着站起身道别,“下次见,林哥。”

林殊颔首,转过身,没有打手电筒,在微光中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剧组的灯只能照亮半程。

走到中途时,林殊眼前陷入漆黑,惟有吝啬的几丝月光泄进树枝,在地上照出他孤零零的影。

走着走着,身后忽然传来树叶的响声,以及急切的脚步声。

林殊回头,便看见秦渝池正打着手电筒,匆忙地往他所在的位置走。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秦渝池微顿一瞬,又继续走,渐行渐近。

秦渝池行到林殊身后一米远,一言不发,也不说自己的来意,只定定站着,大半张脸笼罩在黑暗中,看不出表情。

林殊沉默地睨一眼秦渝池,转过头,自顾自往前走。

他抬起脚步时,秦渝池也跟着走,还将大功率的手电筒抬高,照亮林殊的视野。

两人在烁亮的灯光中行进,保持相对静止的距离。

如果林殊加快脚步,秦渝池也会迈大步子,如果林殊减缓速度,秦渝池也会收小步子。

五百米明明很短,林殊却觉得很长,仿佛走了一小时,都到不了湄椰林入口。

身后炙热的安全感很危险,这种安全感会令人胡思乱想,心乱不安。

入口出现时,林殊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出湄椰林。

好在小敞篷还停在原位,林殊也不解锁车门了,直接从车门外往里跳,发动引擎。

车灯将椰子树引得发光。

林殊挂了倒挡,轰着油门转弯,带起一阵汽油味的风。

“安全带。”秦渝池的声音在轰鸣声里微不足道,却能清晰地落进林殊耳中。

林殊咬紧牙关,熟练地调转车头,开跑车似的轰踩油门,以极快的速度疾驰而过。

椰香味的风汇入鼻息,仪表盘过半,车速愈发快,像是林殊的心跳,直冲胸膛,降不下来。

直到后视镜里再看不到秦渝池,林殊才松开油门,将车速减缓到二十码,单手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