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湖光的半山别墅时,高静歌臂弯处提着两盅汤,双手抱着十几盒打包好的餐食。
包里不仅装着股权交易的文件,还有边星澜给她的秘密“任务”。
自从林殊辞职,他每天栖身在家,像只无骨的寄居蟹。前段日子陶芓湉住院,林殊还会出门,等陶芓湉正式出院,林殊又龟缩在家里了。
以往边星澜给她提鬼主意,高静歌面上答应,实际却都当作耳旁风。
可这回,边星澜说林殊心里有事,状态不对,让她去家里劝劝,把人劝出门散心,她也不得不赞同,难得和边星澜站在同一战线。
怕林殊还在睡,会吵着他,高静歌输入门锁密码,轻手轻脚走进门。
门刚打开,小提琴声震耳欲聋,从屋里传来,将高静歌吓了一跳。
屋里怎么会有小提琴声
高静歌将餐食轻放在架子上,踮起脚,不动声色往屋里走。
屋里白烟缭绕,空气中有一种甜腻的黄油烟草味,呛得她想咳嗽。
高静歌捂住口鼻,悄悄往里走,隐在花瓶后,眯着眼睛看客厅里的状况。
林殊坐正在沙发上,扬起头看放映幕上的电影。
他太久没剪头发,发梢垂在颈后,发丝有些乱,甚至有一撮呆毛立在发旋旁。
高静歌抬起头,在看见幕布上的那人时瞳孔一缩。
秦渝池
林殊竟然在看秦渝池的电影
林殊不是让她放任不管秦渝池送的花,任其腐烂吗
高静歌偷偷观察,想说服自己这是巧合,也许林殊只想看电影,而不是想看秦渝池。
但更骇人的一幕出现了。
电影里,秦渝池将手里转着的刀掷出去,镜头也跟着切换到另一场景。
而林殊似是对镜头转换不满,烦躁地啧一声,将进度条拖回秦渝池的个人镜头。
如果林殊只拖一次进度条,高静歌还能找理由开脱,也许他就是单纯地想看这段镜头。
可林殊拖了好几次进度条,等看够了,他才跳到秦渝池的下一个单人镜头,对电影非常熟悉。
林殊对秦渝池有兴趣
高静歌感到荒谬,花了将近两分钟才接受这件事。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高静歌踮起脚,悄悄走回门边,将门打开,又重重关闭,发出巨大声响。
很快,小提琴的奏乐戛然而止,林殊戒备的声音取而代之。
“谁”林殊问。
“是我,”高静歌装作刚进门,“你在做什么”
电影已经关了,幕布上洁白一片。
林殊转过头,眼睛有些发红,“没做什么,我正准备睡觉。”
“我给你带了些餐食,都是你喜欢的,趁热吃。”高静歌提着袋子走进客厅,语气平淡,不露出破绽。
见是高静歌,林殊倒下身,半躺在沙发上问“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估计会饿死在家里。”高静歌拆开包装袋,将其中一盅汤打开,摆在茶几上。
搬到湖光的一个多月里,林殊就靠着酒,以及储物柜里的小饼干生活。
林殊嘴硬道“我会点外卖,又不是上世纪的老古董,要人服侍着,生活不能自理。”
“股份的事,我已经谈妥,你把字签了。”高静歌睨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高静歌拿出几份代办委托书,以及交易申请表,抽出一只钢笔递给林殊。
“下周林氏的股价会到小峰值。你手里05的股份走二级市场抛售,剩下的以当日涨停板的价格卖给个人,如果顺利,我预估会有20732亿。”
兢兢业业四年,他也只有林氏34的股份,全抛出去,还不及他个人零星的投资。
林殊随意翻翻资料,自嘲地轻笑一声,提笔签了字。
“你不问问有谁来接手你的股本”高静歌问。
随便谁来接手,最后都会成为冤大头,林氏现在就像个漂亮危房,外头的人看不见里面早被蛀虫啃食,还排着队跑步进场。
当一个企业发展到高峰,必定要花大量精力维持稳定。
前世时,林港认为他被秦渝池迷了眼,为了爱情不务正业,所以才导致集团停滞发展。
可就算他没遇见秦渝池,林氏的发展也依然会停滞,进入一段难熬的稳定期。
不过现在,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了。
林祈芯和那帮理事不过是眼高手低的废物,林港若是聪明一些,找个会管事的主持大局,林氏说不定还有救。
林殊唰唰签完字,丢开笔问“谁”
“谢琦君,他想把你手里的股本全部接了,我没同意。”高静歌说。
3是个微妙的界限,个人持股超过这一界限,就有资格进入董事会,干涉集团决策。
谢琦君想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那日砸了酒瓶,谢琦君就想吞了林氏,来他面前耀武扬威
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