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的部分,是宁裴简略了的,因为陈执白提出来了,宁裴怕其他人也不懂,就干脆喊回来给他们重新讲了一遍。
连老师都很少这么细致。
这么晚了,再好学,图书馆也没了多少人,所以宁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周厌。
周厌太好认了,宁裴以前熟悉他的一举一动。
宁裴多少有点愧疚,小跑过去,停在周厌面前的时候小幅度喘了会儿气“抱歉,临时有事。”
周厌并没有看宁裴,看的是跟着宁裴一起来的陈执白,陈执白一袭黑风衣,人高但不壮,也算是一表人才,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跟着宁裴一起来的,周厌脑袋被夜风吹得很疼,几乎没办法思考,脱口而出“去约会了”
语气呛得厉害,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又松开,视线落回宁裴身上。
宁裴一愣,不知道周厌从哪儿得出来这个结论,听出周厌声音里的鼻音,迅速抿了下唇。
宁裴的印象里,周厌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病,宁裴自觉是自己的过失,他仰头看着周厌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周厌穿得不多,从以前就这样,不管多冷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冬天的羽绒服都是宁裴硬给他套上去的,就像现在,周厌怀里还抱着一件,偏偏就是不穿,宁裴抱着文件的手动了动又安分下来,是条件反射,宁裴制止了这种不应该出现的条件反射。
他垂下眼片刻,给周厌解释“对不起,临时去了实验室,忘记了,我给你买感冒药。”
这是他应该做的,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周厌。
但周厌误解了,周厌绷直的唇角出现了一丝松动,连眼睛里都有了光,站都站直了点,满脑子从对陈执白的敌意变成了,宁裴在关心他。
心一下子就软了。
宁裴没注意也没再看他,想起来陈执白还在,扭头告诉陈执白“不要送我了,我和他一起走。”
其实刚才宁裴就已经拒绝过陈执白,陈执白见宁裴往图书馆跑才跟着一起过来,而现在他隐约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在宁裴那儿身份特殊,至少他认识宁裴那么久除了赶实验就没见过宁裴跑那么快。
陈执白失落地应了,准备目送着宁裴离开,一抬头就和周厌对上了视线。
周厌背着宁裴挑衅地朝他咧了咧嘴,还挑眉。
像极了打架打赢后被家长接走的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