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非常博学的女性。不只是魔物,十主神的诞生,混沌时代的诸神之战凡是我能提出的问题她都全部可以解答。”梅莉点点奥菲娜的手臂,“包括识别草药,她教会了我很多只是我一开始也以为那些故事是她编出来哄小孩的,可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她讲述的睡前故事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慢慢明白
中间的省略她没多说,奥菲娜也没再追问她直觉那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
“至于是不是真的,明天自然会有分晓。森林里的角兔跟家里的蟑螂差不多,发现一只就说明有一窝不过我主要想跟你说得并不是这个。”
她在线尾打上一个结,咬断白线。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理解魔物的,不过猜也能猜到,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兰紫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近在眼前的女人,神情肃穆道,“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说的话,被人类划入魔物范畴的生物并非都是邪恶的。就像我之前所说,它们大多是中古时代的人造物。”
“尽管那是个盛产疯子的时代,但后来开始研究并制造出它们的目的其实很单纯方便自己的生活而已。”
老人笑起来,只是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嘲弄,收起借来的针线。
“工具总是要以好用为主,会跑出来为非作歹的才是少数。”
“只不过人类总会记住伤害自己的那些,而至今都在为它们服务的小家伙们却都被选择性地遗忘了。”
她拄着木杖站起身,漫步走到墙角。
奥菲娜就见她用杖柄戳了下墙角的阴影,然后那片阴影居然就那样脱落了
吱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到了那片“影子”。
在奥菲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影子”直接从木杖上滑落到地面,眨眼的工夫便滑进墙缝,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那是什么”乍然见到这三观炸裂的一幕,任是奥菲娜这种与魔物打过那么多年交道的人类也被吓得不轻,指着它溜走的方向半天都缓不过神,“它、它”
“它叫灰影,专门以灰尘和被废弃的蜘蛛网为食。”
“别害怕,几乎每家都会有几只灰影。它们除了吃灰什么都干不了,也没有袭击人类的能量。”
看着奥菲娜那有些失神的双眼,梅莉女士淡定收回手,杖柄在地上敲击了两下。
“你在用什么标准区别魔物、动物和人类,又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它们你该好好想想了,奥菲娜。”她缓缓说道,“下次,我不想听到那种糊弄人的答案。”
奥菲娜若有所思地摸向自己的右臂,角兔给予的伤口已经不痛了。
梅莉女士随手摘下的草药,药效好到有些过分
手指触碰到什么,女人的身体顿时僵住。
“等、等一下”
正要去换针线盒的梅莉女士转过头,蹙眉不耐道“还有什么事我说要答案也没说现在”
奥菲娜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右肩膀,绝望地闭上眼。
“您能晚点还针线吗”她艰难道,“您好像把我的外衣和衬衣缝到一起了”
过来啊过来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温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敌意的声音。
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向他伸出,缓慢晃动的手指引诱着他上前
对对就是这样
没错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那双手抱住了他,轻柔抚摸着,从脑顶到脊背。
好孩子好孩子
真是好孩子
那声音不断重复着,温暖的怀抱让他感到很舒服,情不自禁地仰起头
噗呲
脖颈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有什么被贯穿了,有什么流淌了出来。
啊吾主,请饶恕这个孩子的罪孽
温和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却动不了了。
冰冷又锋利的东西划破他的皮肉,连同温度一起剥离
我已将它的罪孽剥除
宽恕它吧宽恕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躺在窗台上的渡鸦猛地惊醒,当即顺着声音看向寝室中的大床。
整洁的被单已经被踢成一团,躺在中央的少年双眼紧闭,汗水让他的发丝紧紧贴住脸颊,随着动作变得愈加凌乱。
十指卷曲着,不断抓挠着身体各处,脖子、手臂、胸口都不可避免地划出一道道血痕。
“乌洛提大人乌洛提大人”
渡鸦焦急地飞到床边,可每次试图靠近都被少年乱挥的手臂打飞,最后只能用自己的破锣嗓子大声呼唤魔王的名字。
也许是它的声音太有穿透力,还真把陷入梦魇的魔王短暂唤醒了。
“闭、嘴”
蜷缩在被单里的少年一手撑起上半身,一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头盖骨,投来的眼神让渡鸦一秒噤声。
“您、您没事吗”渡鸦尽量放轻声音,压低身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