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电话,安涴走到窗边长舒口气。
邰枝说得对。
在房间里等了半天,没等到剧组通知。安涴让王希慷去问,过了一会儿王希慷回说是梁束上午拍完戏好像突然生病,联系不上人。
生病了
上午她离开时还跟他说话,看起来好好的,怎么突然生病
安涴站起来快步走到床边站了一会儿,又坐回床上。
隔壁一点声音都没有。
寂静的像没个活人。
剧组小巴,梁束助理余遇跑上跑下拉开车门,终于发现孤坐的老板。
这才松口气。
还以为那么大一个人失踪了呢。
余遇觉得不对劲,小心打量坐在暗处的男人,一时看不清他神色,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退。
“她回酒店了”
余遇忙应声,“回了回了。”
余遇跟老板时间不长,知道老板少言寡语。
但这次进组之前,老板特意拎着耳朵嘱咐他,进组后多照顾点别人。
照顾别人
这话让余遇摸不着头脑。
他是梁束的助理,并且这次老板还不让他跟着,他一直在楼下房间里蹲着都快长毛了,还能照顾谁呀
等到剧组看老板寸步不离女主角之后,他聪明的大脑袋瞬间顿悟。
哪有别人,就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老板咋突然开花了,但他是个依言行事的聪明人。
“老板,下午”
话音未落,被打断。
“你去说声,我不舒服,晚点拍。”
“不舒服”余遇大惊失色,“您哪不舒服啊”
隐在暗光里的梁束抬手点了点自己,“胸口。”
“您胸口怎么了”
“疼。”
余遇上前一步,被梁束挥退,“你看不了。”
“那我去找医生”
梁束微垂的眼睫轻颤,“医生也看不了。”
说罢撵人,“我自己坐会。”
车门重新合上,四周归于寂静。
梁束捂住胸口,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
“你可真没出息。”
他自我厌弃地低喃着。
傍晚十分,等待许久,安涴终于接到剧组通知。
大巴在酒店楼下,安涴走过狭窄的甬道时目光微滞,默了一刻又敛眉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路途不长,很快到达片场。
为求真实,魏导没在棚里搭景,而是选了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租过来一栋三层小搂改了改。
安涴下车,余光看到梁束跟在后面,回头看他一眼,却看他低着头不知道缓慢走着,不时踢走脚边的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她一眼对她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头。
安涴收回目光往前走,看着挺正常,没瞧出哪病了。
病没病也不是她该管的。
上午的戏拍完之后,他就有点怪。
她都没来得及跟他讨论他“临场发挥”的事。
这么一想,安涴脚步顿住,等他。
梁束身高腿长,没两步就追上她,见她没走,侧头对她挑眉。
“你拍戏喜欢即兴吗”她问。
梁束缓下步子,眉心轻拧似在思索,“还行,上午是想带带你的情绪。”
“上午我看你有点紧张,崩太紧反倒不容易入戏。我加了几句台词一是为了衔接情景,二是有利于带入。”
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解释。
安涴点头。
其实她不大在意,毕竟上午那场戏已经拍完。只是被他狠狠亲过的指腹好像还是烫的,她有点紧张接下来要拍的戏。
“那一会儿呢”
“一会儿怎么”梁束不解。
安涴“一会儿,林怀阳和应朔的初吻戏,你还会临场发挥吗”
见他垂头看她,安涴想了想,继续道,“如果可以,你提前跟我通个气”
看她这公事公办的神情,梁束突然笑了。
像天边的乌云终于被风吹开,露出火热的太阳。
梁束舔了舔嘴唇,垂眼看她水润的唇瓣,开口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三年,亲过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