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搭理她。
秦罗衣轻轻哼了一声,悠长拉着调子,调笑似的,白皙的手轻抚上乌黑长发。
秦罗衣漫不经心走进云舟的舱阁,掀开珠帘,在梳妆镜前坐下。
清澈水流凝成的镜面上。
女子神色倦散,眼尾狭长,微微上挑,一颦一笑都自带温情。
秦罗衣有一双魅惑绮丽的眼睛,因为眼尾上勾,她看起来时时刻刻都在笑,最是和善不过。
但只有了解她的人才知道,秦罗衣有多么狠辣薄凉。
秦罗衣拿了只炭笔,给自己描眉。
朱唇轻启,她笑得轻柔“相思,谁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相思剑鸣蔺绮。
炭笔动作一顿。
秦罗衣得到了一个她从未想过的答案。
秦罗衣莞尔。
她耐心在记忆里翻了翻这个陌生的名字,眉眼压平,眸光晦暗“是谁,你再说一遍。”
相思刚正不阿蔺绮。
“呵。”
秦罗衣轻讽一笑,她把炭笔拍在桌上,抓起相思剑起身往外走,她面色阴郁“真有意思,本小姐倒要看看,那个蔺绮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蔺绮第三次来到松云庭。
松云庭高九层,松云庭最高处是悬在阵法上的亭台水榭。
此时雨水稀薄,自廊檐落下。
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廊下接水的琉璃器皿里,雨声便愈发清脆微弱,像一排挂在山间被山风吹拂的银白铃铛。
宴席摆在阁子里,蔺绮并不饿,在宴席上露了个面就离开,坐在廊下听雨。
“松云庭里那么多人,你为何单单待在这个小傻子身边父亲只是一时糊涂才给你定了个道侣,何曾说你一定要嫁他了”
脆生生的声音落在雨幕里,带着恼怒和不满。
蔺绮眨了眨眼睛,循着声音抬头望去。
一少女身穿白金长裙,急匆匆从对面走来,她连绕道都不绕,径直穿过雨幕走来,神色羞恼。
她拍了拍发上的雨水,像小兽甩水一样,把自己略清理干净后,蔺轻梨才低头看蔺绮。
对上蔺绮懵懵懂懂的漂亮瞳孔时,她心里火气更甚。
“笨死了”
蔺轻梨气得想跳脚“蔺岐山都不曾养过你,你那么听他的话干什么”
她看着这个白捡来的漂亮妹妹,看着她攥紧青年袖摆不松手的小模样,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嫉妒。
都怪父亲,好好的给蔺绮定什么道侣,这只乖乖巧巧的漂亮小猫一定会很听父亲的话,真把林家这个小傻子当她道侣
她现在就粘着林期不放手,气死了
蔺绮那么乖,又不大聪明,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不可理喻
“没听他的话。”蔺绮说。
“听了”
蔺轻梨骄纵反驳。
她拧着眉头,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审视着林清听。
半明半昧的光影里,青年衣着素淡,漫不经心抬眼,对上蔺轻梨的目光,那一眼极温和,却不带什么情绪,清冷且毫无温度。
蔺轻梨心里一悸,心头忽而生出些畏惧的情绪“你、你”
“轻梨。”清冽的声音落在廊下,蔺浮玉出现在长廊拐角。
他微皱眉“不得放肆。”
蔺轻梨囫囵一应,她收回目光,心生古怪,她又看了眼林清听。
青年此时垂首抿茶,没再看她。
蔺轻梨压下心里莫名其妙的害怕,冷冷哼了一声,走到蔺绮身边,换了个话题,问“先前江梅引是不是给了你织星盘。”
蔺绮想了想,应了声是,把织星盘从芥子里拿出来。
若非蔺轻梨今日提起,蔺绮险些都要将织星盘忘了。
她偏头,好奇地看着蔺轻梨。
蔺轻梨将织星盘接过去,微阖眼,小声嘟囔了几句咒文,眸光乍然凛冽,少女五指微勾,长剑出鞘,剑身侧横,雨水被切割,三道锋利剑气乍然炸开。
那剑气扫入雨幕,只在顷刻间,又被织星盘收入盘中。
星盘上,微微亮起金光,光晕流转,盘上星斗连接在一起,织星盘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瑰丽神秘。
蔺轻梨将星盘递还蔺绮“生辰礼。”
是那三道剑气。
蔺绮接过星盘,有些茫然。
这玩意儿,竟然能用来存储他人法技。
眼前的少女神色怔了一会儿,似乎觉得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
蔺轻梨收剑入鞘,恼怒道“很珍贵的我寻常都用不出来,单那三道剑气,便耗尽我灵池里的灵气了那剑法很厉害的兄长都不会呢”
“湘水。”温温沉沉的嗓音。
“对,湘水剑法。”蔺轻梨下意识点头,她看见开口说话的人,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唔,容涯仙尊昔日自创的剑法。”林清听含糊道,他垂眸看了眼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