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岐山瞥他一眼“你不满。”
“父亲是不是忘了,昨夜魔物出逃,您震怒之下罚了兄长四十戒鞭,他现下虚弱得连灵气都用不出来,估计没办法来见您。”
清脆的声音落在门口,蔺轻梨走进来,对蔺岐山行了个礼“父亲有事不妨问我。”
蔺岐山冷笑一声“怎么,你也对为父不满。”
“女儿不敢。”蔺轻梨抬头对上蔺岐山略带斥责的目光,声音微凉,“再过十几日就是仙门大比,您这样罚兄长,不怕他拿不了榜首吗。”
“他若是拿不了,那也是他学艺不精,更该罚。”蔺岐山眉头拧起,看着蔺轻梨抿唇不服的模样,额角一跳,挥挥手,“罢了,一堆孽障,都滚。”
他觉得自己近日诸事不顺。
蔺浮玉整日为了蔺绮的婚事来气他。
去一趟主殿,一下子失了五百万灵石。
宗内这些没良心的混账看他的眼神也愈发奇怪,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连望月派掌门和掌门夫人看他的目光都带了点惊异和不满。
山城捉来的魔物还从苦牢逃了
细细一想,这些事都是蔺绮回来后发生的。
蔺绮
孽障真是孽障
蔺岐山觉得他跟蔺绮天生犯冲,眉间的郁气愈发重。
他抬眼,看见蔺轻梨还在殿内站着,额角一抽一抽地疼“你怎么还在这儿。”
“霜雪天里没有守护阵法,要是有危险怎么办。”蔺轻梨想了想,道,“父亲,您不怕蔺绮出事吗,她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骄矜的少女低头,琢磨了一下,双手捧起,情不自禁比了个托起猫猫的动作。
蔺轻梨若有所思,开口“蔺绮唔大小姐,她那么小,那么娇贵,还没有灵气,戳一戳就要死掉了,您真的不怕她死吗。”
蔺岐山险些气笑了。
他心道他怕个屁啊,他死了蔺绮都不会死的,你有病么蔺绮是不是给你下蛊了你知道她从我这里抢走了多少灵石吗五百万啊五百万一座中型矿脉
蔺岐山气得指尖发颤,皮笑肉不笑看她“你想如何。”
“唔”蔺轻梨抬头,恭敬对蔺岐山行了个礼,“我想在霜雪天里加十个,不,五十个守护阵法,还有,霜雪天太冷,还要加一个时令阵法改变四时。”
“霜雪天灵气纯粹,但还是太空旷了些。”
“蔺绮在人间住了那么久,就该按人间的样式给她建居所,在霜雪天里建水榭亭台,天上建仙岛搭云舟”
蔺岐山听她说得越来越离谱,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垂首,捏了捏眉心,声音很冷“轻梨。”
“你知道建这些要花多少钱吗。”他看着蔺轻梨,黑色瞳仁里满是寒凉。
蔺轻梨问“父亲,您没钱吗。”
蔺岐山深吸一口气“我曾经有。”
蔺轻梨皱眉抿唇,她不懂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自顾自问“您什么时候给霜雪天加守护阵法,搭亭台建仙岛云舟,难道您连这些钱都不愿意给她花吗,您可是她亲爹。”
蔺岐山忍无可忍“让她来给我当爹。”
“滚”
蔺岐山一拂袖,一道极其强劲的金色灵气直奔蔺轻梨而去。
蔺轻梨瞳孔一缩,只觉浑身绞痛眼前发黑,砰地一声,她撞上殿外的白玉廊柱她,等再清醒时,眼前殿门轰地一下关上。
蔺小孔雀茫然。
她和周围的弟子对视一眼,蔺轻梨不悦,哼了一声“他近日脾气怎么那么差。”
“他是不是生心魔了。”
蔺岐山确乎快生心魔了,被气的。
大殿门轰然关上。
仙人坐在首座上,银白长发用玉冠束起,向来出尘的气质,此时却显得有些割裂,他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清净咒,才把火气压下。
“把魔物已经伏诛的消息散出去,让戒律堂的弟子们都回来,准备仙门大比。”
蔺岐山淡淡道“你从内门再挑十个人,在宗门里暗中巡查,不要惊动任何人,别逼那魔物动用魔骨。”
空旷的内殿里,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忽然出现。
墨黑兜帽拉得很低,他的脸被遮挡了大半,看不清什么模样,身上的气质诡秘莫测,黑袍人半跪在蔺岐山面前,声音嘶哑“是。”
“主上,明日就是轻梨小姐的生辰宴,明日宴席上,您要将大小姐和林家小少爷的婚约昭告仙门吗。”黑袍人问。
“罢了,先不说。”蔺岐山拈了下指腹,瞳孔下移,看着黑袍人,思忖道,“当时你也在青枫林,看见蔺绮的符术了吗。”
“她身上明明没有灵气的气息,却能掌握如此高深的符术。”他垂眸,两指拈着一张符,轻轻敲了敲桌案,他下定论,“她的道和常人不同。”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她对上蔺浮玉,他们两个到底谁能赢。”蔺岐山微微眯起眼睛,问,“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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