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枝枯萎海棠。
林掌门历来知道,自己这儿子生得好看。
但林期一直痴傻单纯,任何人看见他,第一感觉都是天真,可是,昨日他看见林期时,却陡然从他身上感受到几分温和疏离。
他走进时,有些奇怪,心中又惊又惧,生怕期儿魂魄不稳,遭魔物夺舍,掌心灵气浮起。
窗边的小儿子却偏头看过来,眸光极温和。
林掌门心里一惊“期儿”
林期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是这孩子的父亲”
“本尊在等你。”
仙门里的人很多,但能自称本尊的只有一个人。
仙门首座,容涯仙尊。
像是有一地惊雷炸开。
林掌门心中又是慌乱,又是欣喜。
慌乱在,有人占了期儿的身体;欣喜在这个人是容涯仙尊,仙尊是正道化身,是天下第一等慈悲,绝不会做出对仙门弟子不利的事。
林掌门双目含泪,几乎哽咽,他跪地叩拜“求仙尊、求仙尊救救我儿。”
林期似乎怔了一会儿,颔首“自然应你。”
“借令公子身体一用,待归还之日,本尊替你达成心愿。”他温和道。
一语落下,眼前人早已不见。
秋风灌入,窗外,枯萎海棠孤零零立在院子里。
林掌门恍惚良久,才从惊慌和欣喜交织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后背已然被汗水打湿。
中年男人回到夫人的院子里,抱着病弱的女子,浑身颤抖,失声痛哭了一场,恍恍然如抓住一棵救命稻草。
秋风萧瑟,日头高悬。
林掌门看着红彤彤的圆日,长呼一口气,压抑住心里的紧张,抬脚朝林期在的正厅走去。
正厅里。
林掌门刚踏过门槛,就看见一青年立于正厅中央,身姿挺拔,气质清雅疏离。
桌上茶水未动,茶盏边扔着一个云镜。
林掌门看见云镜上接连不断冒出来的消息,有些惶恐。
他猜测仙尊定然是被云镜的消息吵得厌烦了。
他昨日太激动,还没来得及吩咐弟子们,不要去打扰林期,林期心智不全,一直活在望月派长辈们的视线里,他陡然失踪,自然惹很多人心焦。
他俯身长拜,语气颤抖“仙尊恕罪。”
容涯温和道“起来吧。”
他又吩咐“不要再让任何人打扰本尊。”
林掌门应是。
容涯拈了拈指尖。
他记得,他当初吩咐机关雀,要给他找个和袖袖扯得上关联的身份,然而,他看这望月派的小少爷,和临云宗的大小姐,也不像什么有关联的模样。
他正要问,却见林掌门唇角蠕动,像是想求他什么事又不敢开口。
容涯眉梢带笑,语气温柔“何事,直说罢。”
林掌门再拜“仙尊,内、内子思念期儿”
他说出口时,心也惶然,仙尊是何等尊贵的人,每日经手的都是拯救苍生的大事,仙尊愿意救一救期儿,已经足够让他感激得五体投地了。
现在还求人家去见他夫人,林掌门实在没脸,但是期儿十九岁这年,夫人每日风声鹤唳,日日垂泪,若是见不到期儿,她会有多难过,林掌门想都不敢想。
容涯略一颔首“他睡了,本尊随你去吧。”
“带路。”温和的声音,带了一丝病气。
林掌门顿时欣喜若狂,他再叩首,连连道谢。
他跟在仙尊身边带路,只指引个方向,不敢超出他一步。
容涯轻轻笑了一下“不必拘谨,论起血脉,你我之间,百年前还算一家。”
容涯仙尊百年前避世之后,便一直活在众人的传说里。林掌门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听着他温和的话,心情也放松了一些“仙尊竟与林家有血脉牵连”
容涯又笑“不是你们望月派的林家嫡系,是很远很远的旁支了,那时的林家嫡系还是林守。”
卦圣林守,望月派先祖。
林掌门听着,心里一惊“仙尊和卦圣也熟识吗。”
“嗯。”
林掌门心里大喜。
他们是卦圣后人,得知仙尊和卦圣熟识,自然不胜欢喜,他正欲开口攀交情。
只见眼前苍白漂亮的青年微阖上眼睛,捏了捏眉骨,语气冷漠“本尊与他,有点仇怨。”
林掌门果断把嘴闭上了。
卦圣
谁啊,真不熟。
两人走了一段路,就来到了望月派掌门夫人的居所。
还没进小院,远远的,就闻到一阵很浓的苦药味儿。
有婢女端着一盆清水走出来,清水里,放了一方染血的巾帕。
林掌门看见,微微皱眉,担忧道“怎么病又重了。”
他三步作两步,急急往屋子走去,进屋子前,还放低声音,恭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