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总喜欢给她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正常人的吃食却很少给她。
没办法,家里穷,姐姐能给她找到吃的,就已经很好了。
小蔺绮早早就明白了家里的艰辛。
她吃完了早饭,把碗放在石桌上,小小一只,坐在暖石中间,她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姐姐,不开心,低着小脑袋生气。
霜白袖摆自眼前拂过。
小蔺绮重重哼了一声。
梦中的青年停下,轻轻笑了声,他手里抱着一卷书。
小蔺绮含糊,问“你是不是忘记什么啦。”
青年垂下眼睫,眸光温和,看着她,嗓音温温沉沉,带着笑“我忘记什么了。”
小蔺绮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谴责道“我还在这里呀。”
“嗯。”青年略一颔首,眸中满是笑意。
“我还坐在这里,都没有人来抱我,难道要我飞出去吗”
小蔺绮很生气,她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姐姐还是听不懂她的话,都不来抱她。
她仰头,气呼呼看着苍白漂亮的青年。
青年不为所动,又笑“袖袖可以走出来。”
她气死了,声音脆生生的“就要抱”
娇气得要命。
青年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他俯身,霜白袖摆垂散及地,把小小的姑娘拢在怀里,抱起来,对上小蔺绮湿漉漉的目光,他眉梢微弯,语气不轻不重“怎么捡了你这么娇气的小孩儿。”
青年身上带着清苦的草药气息。
极浅极淡,像冷绿树林间,沾了碎雪的松霜。
蔺绮昏昏沉沉的,有些恍惚,待清醒过来时,天光顺着窗子打进来。
霜雪天已然大亮。
蔺绮起身下床,随意披了件鲜红的披衣。
她晨起时喜欢喝杯甜茶,正要去煮,就发现木桌上,放着一壶花茶。
指尖触上壶壁,还是温热的。
她倒了一杯,咽入喉中。
茶水带着点淡淡的梨花的清香,似乎又加了花蜜,喝起来有点清爽的甘甜。
蔺绮有些茫然。
她觉得阿稚今天周到得有些过分了。
乌黑长发散落而下,她眉眼间尚带睡意,打开门出去,高楼里很安静。
她轻轻拈了拈指尖,觉得有点奇怪,下楼去寻阿稚。
然后,她就在一间落满了灰的厨房门口,看见了极神奇的一幕。
厨房里陈设极简单,只有两个灶台,和一堆柴火。
似乎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苍白漂亮的青年立于灶台边,他披着一件黑色长袍,微微垂首,手上沾了些白色的面粉。
他神色温和,垂眸看着小道童,眉梢带着点笑意。
阿稚双手拿着一篮子白萝卜,高高举起递给他。
而雪白的幼虎,现下正坐在灶台边,粉白爪爪早已黑得不成样子,它还在一下一下往里面添柴,爪爪握着柴火,它玩儿得不亦乐乎。
蔺绮立在门口,很茫然。
这时候,虎崽崽注意到她,飞快跑出来。
幼虎蹿到蔺绮面前,挥起爪爪,指了指灶台边的青年,很激动“呼噜呼噜”
坏女人,那个人做饭特别好吃,你要留下他
“嗯”
蔺绮听不懂这虎崽子的话,轻轻嗯了一声,尾音上勾,带着点疑问。
阿稚跟过来,悄悄给她翻译。
乌黑长睫覆下,蔺绮淡淡道“但他只是借住。”
“呼噜呼噜呼噜”幼虎上蹿下跳,软软的爪子拍了拍蔺绮的衣摆,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呼噜”
你笨啊大小姐不是都有禁脔吗你可以把他收作禁脔啊这样,他既能给我们做饭,我们还不用给他工钱
蔺绮下意识去看阿稚,想知道幼虎在发什么疯,一抬眼,正对上青年清冷诧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