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与金光相撞,发出刺耳的响音,刺啦一声,手腕被割出一道红痕。
齐满表情错愕,忽然想起蔺浮玉给他的木牌,他在瞬间将木牌从芥子中拿出来,用力将其掷出。
木牌触碰到金光的刹那,锋利剑刃被打散,化作无数的浮光碎影。
蔺绮站在白衣剑修身后,暗自收回指尖拈着的黄符,垂眸,极轻地笑了一声。
原来那就是阵法的钥匙。
木牌回到齐满手里,他虚虚握着木牌,指尖颤抖,手里全是冷汗。
难怪,首席师兄会让他带上这个。
这阵法竟还会攻击人。
齐满不知道自己误触了什么禁制,现下头脑昏沉,也想不出来。
就在刚才,他感到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凉意。
齐满摇摇头,将这种心悸的感觉甩出去。
霜雪天的风雪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临云宗随处可见的青枫树和长着青苔的石阶。
他回头看蔺绮,少女脸色苍白,估计已经吓坏了。
齐满有些疲惫。
若非他刚才想得出神,也不至于忘了把木牌拿出来,若是早点拿出木牌,大小姐也不至于受惊吓。
他强忍手腕伤口的疼痛,拱手请罪“弟子方才失神,护卫不力,险些让那阵法伤了您,请大小姐降罪。”
他想着,反正待会儿也要去戒律堂,正好把护卫不力的罚也一起受了。
“师兄,你受伤了。”漂亮的少女却没有任何不悦,相反,她看着齐满的手腕,语气颤抖。
齐满眼神错愕茫然。
对一个剑修来说,这种伤实在是家常便饭,齐满向来不放在心上,忍一忍就习惯了,因而,当有人站在他身边,颤抖着说这种话的时候,齐满就会格外无措。
“无事”他结巴开口。
只听嘶啦一声,蔺绮从绯红裙裾上撕下一道长条。
漂亮的少女踮起脚尖,柔软的指尖触上粗糙不堪的手腕,齐满唇角蠕动,却说不出话。
齐满闻到一股极浅淡的梨花香,里面好像又春日草长莺飞的旺盛生机。
少女鸦睫轻垂,认真地将红布条绕了一圈又一圈,她单手解下发尾的红绳,乌黑长发泼墨一般,披落而下。
布条被红绳系起。
冷白小指轻轻一勾,勾下红绳上的银白铃铛,铃铛系在小指上,轻轻作响。
她包扎好伤口,后退一步,指尖擦过青年的白衣,她眉梢弯弯,浅浅的梨涡像是盛满了柔和春光。
漂亮的少女抬头,轻轻笑“这样会好一些。”
明明是深秋,齐满却觉得,他站在和煦的春光下,万物生长。
齐满怔愣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大小姐。”
蔺绮笑得又乖又甜。
在齐满看不见的地方,蔺绮指尖拈着那块木牌,单手拢在绯红袖摆里。
那是她刚才帮齐满包扎的时候,趁他不注意从他腰间玉带上解下的。
漂亮的少女转过身,悠悠然走在长着青苔的石板上,乌黑长发披落,指节上的铃铛轻轻响。
四下无人,齐满面无表情,拿出云镜,点开自己的的云镜名称,输入,退出。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宁谕眼睁睁看着齐满的名称从冷漠无情的未来剑尊,变成了让我做大小姐的狗
宁谕“”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不弱智吗。
蔺绮难得有机会,认真看看临云宗的景色。
此时正是黄昏,绚烂的云层火烧一般,张牙舞爪地盘踞在山巅之上。
蔺绮拾阶而上,遥遥远处的山峰上,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
上书四个大字。
命在苍生。
笔似仙露明珠、银勾铁画,尽显浩瀚磅礴之气。
蔺绮远远望过去,心中忽而生出一种熟稔之感,好似在夜色中踽踽独行之时,忽遇故人。但她分明不知道题字的人是谁。
她觉得神奇,轻轻笑了下。
齐满循着蔺绮的目光去望。一路以来从容不迫的白衣青年,难得露出些骄傲激动的神色,他解释“这是容涯仙尊的题字。”
少女歪了歪脑袋,好奇“容涯仙尊”
齐满点了点头,对着蔺绮,他的语气显得格外温和。
温和中,又带着一点对当世剑道至尊的崇敬“容涯仙尊是如今的仙门首座,仙道第一人,传言他可一剑斩山河,以一己之身挡魔兵百万。”
这样光芒万丈的人,在仙门之中向来不缺传说。
齐满瞻仰石碑“师门长辈说,百年前,在仙尊还是临云宗弟子的时候,途径人间战场,按理说,国与国之间的命运牵连甚广,仙门不该擅自干涉,但坏就坏在,两军之间混入了大批魔物,那些魔物试图借战争之便,送战场上所有人去活祭。”
“长老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战场上烽火连绵,两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