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
他上楼时,确实看到了那两位老人,还以为是哪来碰瓷的,没想是许文静的父母
许文静是标准的学识突破阶级,从原生家庭三级跳,凭着自己的努力,硬生生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走到了京城大学生物博士、实验组组长的位置。
交谈中,他也向祈行夜提起过,父母无力支持他的学业,是他自己打工和贷款读下来的。
而不是像祈行夜听到那两位老人哭喊的“一把屎一把尿供的大学”。
许文静在巢穴时,靠着最后的意志力暂时脱离衔尾蛇,也嘱托了遗嘱。
所有财产连同危机,他的全部身后事,一并托付给祈行夜。
财产,就当做是委托案的报酬。毕竟要祈行夜陷入如此危机,许文静愧疚,认为钱财不足以弥补祈行夜二三。
祈行夜却没打算要许文静的财产,只是对笔记感兴趣。至于那些剩下的财产和房子等,他准备归还许文静的家人,聊以慰藉失去亲子之痛。
只是,当他真正看到许文静父母时,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
无他。
那两位老人,从始至终念叨的都是房子。
对许文静只字未提。
没有一句关心。
哪怕是陌生人在路边看到其他人出车祸,也会为此而叹息关心。
许文静的父母,却比陌生人还不如。仿佛对他们来说,许文静只代表着“遗产”,“财富”。
这一刻,祈行夜忽然明白了许文静为何在死亡前,没有一个字是提及父母的。
祈行夜没有父母。
而有的人,有,却不如没有。
他无声叹了口气,向专员摆了摆手“他们和许文静没关系普通人就不要沾染污染事件了,让他们离开。”
有了明确命令,专员立刻来了劲头,快乐的赶紧向楼下同事传达命令。
刚刚还束手无措的武装专员,立刻“请”两位老人离站到警戒线外,不允许靠近。
商南明平静注视,看出了祈行夜的不快“怎么”
祈行夜皱眉,环顾公寓,神情严肃“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许文静的公寓。”
“并且拿走了很多的东西。”
他走向书架,修长手指从架子上擦过,伸到眼前看灰尘“这里之前是满书状态书呢”
或者,那其中有没有许文静留下的笔记本是否也被人一并拿走了
不仅是书架,祈行夜还在厨房和卧室,甚至卫生间的药柜里,发现了缺少的东西。
似乎是因为专员赶来的过速,那人并没有时间将工作做得太精细,很多灰尘和移动痕迹都没来得及清理,为祈行夜指引了方向,逐渐发觉了都丢失了什么。
书籍笔记,药瓶,身份id卡和白大褂,还有厨房里所有可能与许文静有直接频繁接触的餐具。
所有能证明许文静存在过的痕迹,都被带走了。
祈行夜抬头“拿走这些东西的人,比我们更早知道许文静的存在,还有这里的地址。”
殡仪馆内,唯一近距离接触过许文静的,只有他,以及当时被他带在身边的明荔枝和李龟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是大洋科技的漏网之鱼做的吗”
祈行夜皱眉“如果是许文静的上司,知道实验组和他的存在,倒也不足为奇。”
商南明询问情报人员,很快挂断电话,向祈行夜道“监控失效。”
“从三个月前,也就是许文静初步开始堕化的时候,整栋大楼连同附近街区的监控,就都坏了。没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祈行夜舌尖顶了顶上牙膛,神情不快“监控真有眼色,知道什么时候该坏。”
许文静家里的污染系数为零。
在确定了大量物品丢失后,祈行夜也失去了探查的兴致很难说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被留下来。
“冰箱里连瓶水都没留下啊。”
祈行夜看了眼空荡荡的冰箱,失望捂住肚子“饿”
商南明打包书架上仅剩物品的手一顿“工作结束后,带你去吃东西。”
祈行夜打开冰箱冷冻室的门低头查看,漫不经心问“吃什么要不我做年夜饭”
商南明“我是过不去这个年关了,是吗”
年关年关,生命一道坎。
别人是团圆饭,祈行夜给的是断头饭。
祈行夜眉眼染上笑意,正准备反驳,却目光忽然忽然一凝“嗯”
他神情凝重下来,屈膝蹲下,伸手探进冰箱冷冻柜最底层的深处。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光滑的东西。
祈行夜拿出来,却发现那是一个玻璃刻度烧杯。
实验室里最常见不过的烧杯。
但也曾在许文静手边出现过。
祈行夜记得,自己在“幻觉”实验室内与许文静交谈,并且对方在带着他参观实验室时,就是用刻度烧杯泡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