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坐了胤禧的位置,正正在弘书后面,此时正在精神十足、抑扬顿挫地朗读三字经。
弘书微微摇头,翻开昭明文选接着昨日的地方开始看。这三年他已学完四书五经,制艺也越来越上道,总算让某阿玛满意,不过这阿玛越来越不知满足,竟开始拿他与二甲进士相比了。
也不想想,人家能考中进士,少说也是学了十几年,他要是能随随便便比过,那真不是聪慧,而是妖孽了。
一他不想当妖孽,妖孽的人设他撑不起来。
今岁又值春闺之年,阿玛肯定不会放过他,还是早做准备吧,唉。
下学后,弘书带着福慧回毓庆宫小憩下午还有骑射课,他那里近。
午睡时,福慧非要跟他一张床。
被迫带孩子的弘书很无奈“我从小就独自睡,你怎么六岁还要人陪。”
福慧挤进被窝里"我不是要人陪,我就是想跟六哥你睡。"
弘书给两人掖好被角“要睡就好好睡,可不许乱踢腾。”
“嗯。”福慧乖乖答应。
弘书闭目养神、酝酿睡意,在他朦朦胧胧有些睡意的时候,福慧忽然小声叫道“六哥”
弘书无奈睁开眼"怎么了,要更衣还是要喝水。"
“不是。”福慧往他身上蹭了蹭,说话有些吞吐,”六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弘书言简意赅。
福慧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就是、就是我、我额娘的二兄"福慧都不知道该怎么叫,按规矩来说,他只能叫皇后的弟弟舅舅。
年奠尧他不是早在雍正三年年底被阿玛赐死了吗,福慧怎么会提起他,是有人在福慧耳边说什么了
弘书严肃起来“你二舅怎么了”弘书就没有什么避忌,这样称呼也好理清关系。
福慧弱弱道“皇阿玛前两天不是下旨,将我、我二舅所出的几个堂哥赦免回京吗,六哥你说,我、我是不是应该派人去关照一二”
胤模处置年羹尧的时候,除了年富被一起赐死,年羹尧的其余儿子俱被发往边省充军,如今过了一年,大概是考虑到年希尧在任上表现的不错,年遇龄又病了,所以下旨赦免了几人,令其回京交由年遐龄管辖。
“你想关照他们吗”弘书问道。
福慧有些茫然"我、我不知道。"他年纪小,年氏和年羹尧去的时候不过三四岁,便是年氏同他念叨过娘家的好,他恐怕也没记住多少。而他又一直生活在深宫里,没见过年家人,感情自然也就谈不上。
他忽然提起这个,恐怕也不是自己想的,而是有人在他耳边念叨了什么。
虽然猜到这一层,弘书却无意去管福慧的身边事"你想做便做,不想做就不做,没什么好为难的,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阿玛固然处置了年羹尧,但只看年遐龄和年希尧活得好好地,甚至年希尧还升官了,就知道阿玛对年家没什么忌讳,福慧作为除自己外最得阿玛喜欢的孩子,即便关照了年奠尧的几个孩子,阿玛也只会认为他是有人情味。
阿玛喜欢一个人时,只会觉得他做什么都好。
“噢。”福慧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知道了。”
“睡吧。”
一个舒服的午觉,让弘书差点不想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不过有福慧在,他不好意思赖床。
来到校场,专门教弘书一人的四个谙达围上来"六阿哥安。"
“诸位谙达安。”弘书道,“今日马匹可能动用”
弘书有自己的马,不过那匹母马怀孕了,弘书便给它放了产假,临时在上驷院征用别的马匹做练习。
虽然与新马配合不太默契,不过能拉来给皇子们用的马大多脾气温顺,倒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不过这两日因为落雪,常年养在宫廷内的马到底娇气了些,有些不舒服。
“可以,已养好了。”
弘书先跟着谙达练了练拳脚,活动开身体,然后在谙达的护持下上马跑圈,跑完后骑在马背上搭弓射箭练习移动靶,练完箭再练鸟统专为他们这些皇子做的特供版威力小。
虽然他这个鸟统威力不太行,但弘书还是玩的很快乐,再古早的枪也是枪啊,哪个男孩子不喜欢呢。
这几年也不是白过的,胤模在玻璃和蜂窝煤上赚了不少钱,拨款给火器营将弘书改进的弹丸试验了出来,如今军队已经普遍配备,现下服役的鸟统威力较三年前大有提升。
至于酒精,现在还是秘密管制品,只制备了少量,每季往边省军中送大半,其余供宫廷用其中有一部分在弘书的申请下交给了太医院研究,总算没有让那些人天天来烦他。
骑射课只有一个半时辰,到点了大家就收拾东西,各回各宫。
福慧还跟着他不放。
弘书停下,虎着脸道“别想在我那儿留宿。”
“啊”福慧满脸失望,黏上来撒娇,“不要嘛,六哥,我想跟你睡嘛。”
“不行。”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