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的白,不是她的夫君还能是谁。
温绰玉彻底失了声,犹不敢信,白日里还和她温声细语说话的夫君,轻描淡写地就杀了一个无辜的人,冷血、心狠、视人命如草芥,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随手杀了一个人,萧兰烬并不会有半点波动,但见到温绰玉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是该在屋中睡觉吗为什么会出来,还和那个跑掉的齐伽在一起。
萧兰烬看了看已经气绝的陈顺,再看看不远处的齐伽,一时不知该是慌张还是生气,但这些都没有温绰玉看他的眼神重要。
震惊、不解、陌生比倒在江希晏怀中被她看见,还让他如芒刺在背,阿玉知晓了他的本性。
萧兰烬握紧了剑,假作无事走向她“阿玉,这么晚了你怎么出来了,外边冷,咱们回去吧。”
“是他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齐伽指着萧兰烬,没想到刚逃出来,又见到了他。
“你阿烬,这是为什么”温绰玉不敢信他就这么轻易要了陈顺的性命。
“你别过来”剑身血未滴尽,血腥味让温绰玉瞬间清醒。
萧兰烬被这句刺得面目扭曲了一瞬,仍旧温声细语“阿玉,我可以解释,你先同我回去。”
此时齐伽看到萧兰烬的脸,一时也想明白了一些关节。
这人真是温绰玉的夫君,但他恐怕有很多事瞒着自己单纯的妻子。
若是没有温绰玉在场,自己的下场只怕也要跟陈顺一样。
他说道“温绰玉,你别再信他,他会把我也杀了,这个人是个疯子。”
“再敢妄言”萧兰烬抓起齐伽的肩膀,要将他提开。
温绰玉却起身去推他的手“你走开,为什么不敢让他说清楚”
“阿玉,你信他不信我”萧兰烬难以置信。
陈顺的尸体还在那里,让温绰玉怎么相信“我看到你杀人了,阿烬,你为什么不敢让他说”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阿玉,这次是我冲动了些,我保证再也不会了,咱们先回去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萧兰烬深知此刻不能计较别的,将温绰玉安抚好是第一要紧事。
温绰玉却不傻“陈顺的尸身就在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萧兰烬答得没有半点感情“丢到山里去,让山中走兽吃掉就是。”
一个随从罢了,他自己爬出了屋子,没人会关心他的去向。
浑然不知这句话让温绰玉更加齿冷。
刚刚还活生生的无辜人,转眼因他成了一具僵硬的尸体,一生仓促结束。
杀人凶手却没有半点悔改之意,还要下此毒手,残害尸身,她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温绰玉用尽全力推开了他,胸口起伏不停“萧兰烬,我不想听你再说鬼话,我现在要听他说。”
她起身要扶起齐伽离开,手又被萧兰烬捉住“我不准你走。”
“凭什么”温绰玉想甩开他的手,却根本动不了。
萧兰烬语气恳切“我们是夫妻,阿玉,我从没有对不起你,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不是我不原谅你,我没资格替陈顺”
然而温绰玉还未说完这句话,眼前忽地一黑,倒在了萧兰烬的怀里。
萧兰烬接住了她。
他们不该吵架的,还是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将人打横抱起,萧兰烬的眼神如同透骨寒冰“她只是个寻常妇人,少拿你那些国恨家仇、为父申冤的事脏了她的耳朵。”
齐伽没有答话,戾鹰似的眼紧盯着他,“你能骗她多久。”
“什么叫骗她是我的妻子,夫妻一体,无论如何都不会分开,你一个废物还是少操心的好。”
萧兰烬将温绰玉抱回了屋中,关上了门。
“你不怕为什么不敢连我也杀了”齐伽怒道。
人已经进屋了,没有人再回答他。
齐伽在屋外呆坐了一会儿,犹如魂魄出窍飘到了天边,望见了风雪,还有自己衰朽的肉身。
如今唯一能帮他的人也被带走了,他的情况很糟糕,就这么冻一夜只怕也要没命。
他不该是这样的,在雪地里像条狗一样爬开,再找个无人的地方死掉
他爹是边地的文官,却以不到百人强挡了叛军,血肉烂在苄城的城门上的,尸身都没有,他的儿子绝不能做一个没种的人。
就是死,他的命掉在地上,也要听出个响声来。
齐伽借着力缓缓地站起来,一路扶着墙离开了,虽孱弱不堪,他的眼睛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萧兰烬这样的恶人,所求绝不会如愿。
一大早的雪就停了,温绰玉猛地从床上起身。
窗户映着柔和的白光,帐内有些昏暗,身侧的萧兰烬仍旧睡着,恬淡静好,昨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温绰玉怎么也不可能忘记。
“齐伽呢”她问睁开了眼的萧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