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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选中我时,有想到过,最终会是我为其他人带来了最大的不幸吗丁别寒呆呆地想。
还是说
丁别寒突然打了个哆嗦。
老板多智近妖,他早就算明白了
他知道这些队友们会被他的无限流感染。被感染次序如他们的抵抗力次序最终也会轮到易晚。
老板这是想借他的手干掉易晚
丁别寒背后冷汗直冒。他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可闭上眼,他就会想到薄绛。
“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薄绛的脸啊。”他低声道。
“啪。”
丁别寒震撼睁眼,看见安也霖站在他门口,目瞪口呆,且水杯摔在地上。
两人对视一阵。安也霖体现情商“你想去看看他们排练吗”
丁别寒沉默地跟上了。
两个人并排走了不到三十秒。安也霖就问他“别寒啊,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现在是不喜欢易晚了吗”
丁别寒噎了一下,斩钉截铁道“从未”
他以为自己否认得坚决,但安也霖看他的眼神里的同情更多了。
给我停下啊你这该死的眼神
两个人到客厅,发现那三个人似乎正在吵架。薄绛捂着胸口脸色煞白,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池寄夏在说“易晚你在说什么啊易晚”,而易晚正在薄绛的背后给他拍背。
一边拍一边淡定地说“麻烦您等一下再晕啊,我还没把话说完”。
安也霖被此情此景震撼。丁别寒更被震撼。
因为他看见了薄绛脚踝上的无色丝线。
又来了
不是他的错觉,那几条丝线又出现了
池寄夏“易晚,我求求你别说了”
池寄夏难得做一次和事佬,他觉得自己恐惧又兴奋。
薄绛“易晚,你继续说。”
“薄明绛,你希望他们不要背叛的到底是他们的国家,还是薄家的皇室你自称的为百姓付出一切的前提,究竟是不是你希望百姓们的心中有你你守护的到底是百姓们的王朝,还是你薄氏家族的王朝这么多年来,薄家人骑在他们头上,重税养出一个听信宦官的皇帝,一个好大喜功整日南巡的皇帝薄明绛的爷爷,又养出一个修仙的皇帝薄明绛的父亲,加起来多少年了,一百年了。那些百姓等了你们一百年了。就算养出一个真的有才能为百姓的太子又如何你凭什么让他们相信你、再等你三十年”
让他们用他们的一辈子来等待你复兴他们只在史书中见过的荣光吗
那是百年的苦难。
“这片土地上,陈家建立了自己的王朝,被薄家推翻。薄家建立了自己的王朝,被曲家推翻。然后是王家、赵家永远都是封建王朝。你不能指望他们爱薄家胜过陈家、王家、赵家只要他们是正常的朝代更替,不是丧心病狂的外敌。因为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易晚轻声说,“即使薄明绛再世,再给他五十个诸葛亮,薄家王朝就能千秋万代吗”
“”
“而且你知道那些臣子们为何竭尽全力阻止太子出巡么因为他们贪恋权力,甚至不想让太子看见现实是什么样的。太子的眼睛和耳朵是臣子的笔墨。在皇城办公,就是在他们一手构建的纸牌屋里打牌。薄绛,每个人都很渺小。”
易晚说到这句话时,池寄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因为易晚的眼睛,看起来有点疲惫。
“如果一个人不觉得自己渺小,觉得自己有权力拯救世界,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他太高傲、太高看自己了。他相信自己的需要是世界的需要,他相信自己是全能的。如果一个人是全能的,那么他就不可能是圣洁仁慈的。因为他在高看自己的同时贬低其他人的人性。这些人性有好有坏,但世界总不是一个准则。”易晚说,“不要再说那些可以用来上台面的东西了。薄绛。”
“你到底是觉得他们信一个北国人有问题,还是只是因为那个北国人是曲韫”
薄绛沉默良久。丁别寒更骇然了。
他看见缠住薄绛双足的丝线居然松了一点。
只是一点。
“所以王都活该被北国人屠戮么”薄绛轻声道,“就因为”
他说不出话来。
难道易晚说的不是对的吗。
对于那些百姓来说,薄氏王朝就是一个腐朽的不值得任何人为之效命的王朝啊。就像历史上秦灭六国,晋灭汉,宋灭唐一个样。
可是他的王都呢
那里是一个纸牌屋,是一个娃娃屋,可他听到了那些撕心裂肺的声音
薄绛的头更痛了,痛得撕心裂肺。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想起来什么东西的,因为他一直告诉自己,他在坠楼而死后,立刻就来了现代。
“我没有说北国人是对的。可他们都死了。”易晚的按着他的肩膀,“我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这样一段话。”
一个父亲带着孩子走过一处坟茔。孩子说这坟茔里埋的是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