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所写出来的每一首歌,都在他尚未将它发行时,便被那名前辈轻巧地以自己的“原创”的名义发出。
他就像是能穿行在未来与现在的时间隧道中的穿行者,总能先一步地获取被别人创造出的歌曲,提前发出、再为他所用。
只是这次被他唯一针对的人,变成了喻容时。前辈像是绵密的海绵,不动声色便堵住他的全部未来。喻容时无法出头、无法发声,除非他死去。他的所有努力只会为另一个敌人带来更多的歌曲。
他甚至在公司与那人擦肩而过时,被那人按住了肩膀。
他还记得那人当时的话。
“你以为你是什么正义使者吗小鬼。”那人拉起喻容时的手,在看见上面伤痕累累的痕迹时,忽然哧地笑了一声,“瞧瞧你的手指,最近拨了很多弦、写了很多歌何必呢”
“最终还不是便宜了我的天才名声。”
“小子,娱乐圈不看什么正义与否,娱乐圈只在乎利益只要我能持续给他们产出能卖几百万、几千万张光碟的单曲,他们什么丑闻都会愿意给我压住。”那人笑着,又怪模怪样地重复了一遍喻容时在拒绝领奖时说过的话,“比起奖项,我更相信正义。正义什么天真幼稚的发言在你说完那段话后,我回去笑了整整三个小时,哈哈哈哈”
走廊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敢来打扰位于墙角的两人。
不。他们不只是不敢来打扰。
他们更是在看笑话。
一个蚍蜉撼树的笑话。
他战胜不了那人的能力,唯一能做到的便是比那人更快更多地练习,更快地出歌,再试探那人能提前拿到歌所需的前置条件。他相信任何超人的能力,都会有其限制。他冷静而拼命地撞石头,也总会有把石头撞破的那一天。如果这条路不行,那就再换一条。
喻容时想,或许他的人生便是从那时开始、被彻底地扭曲的。
就像如今他看见那两人的资料,便想做些什么,依旧是继续以“出于愉悦”的目的
“喻老师。”
在强烈的黑暗情绪中,他听见了易晚的声音。喻容时收敛情绪,转头,看见易晚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
“这幅字画接下来的拍卖价格或许会比较高。”易晚慢吞吞地道,“您确定您还想为我拍下来么”
“为什么不拍下来”喻容时说,“我答应过你。”
“哦,”易晚道,“可你刚才没有笑。”
回忆起往事的喻容时却是很难做出笑的模样。在人声嘈杂的、属于薄绛的打脸片场中他看向易晚。在所有纷扰的赞叹、或是很快就会被打脸的弱智嫉妒言论中,只有易晚是不被影响的、固定的锚点。
他忽然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
“之前柏明远那副字画拍成九十六万吧”喻容时说,“你觉得,我以一百万的价格拍下你队友的字画,怎么样”
他获得了易晚的愣了愣。
“一百万有些溢价了。”易晚委婉道,“钱多也不能这么使。”
“反正也不是给薄家的,而是要捐献给西南的儿童的。”喻容时说,“而且”
他将唇贴在易晚的耳边“你觉得你队友的书画的价值,应该比柏明远的低么。”
易晚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两件事。”
喻容时“什么”
“等你拍下了再告诉你。”易晚说,“拍卖开始了。”
喻容时
薄绛的字画引起了拍卖场的一场小高潮。没人能想到这样一名名不见经传的薄家子弟的书画竟然能拍出如此盛况。出价的不仅有书画大家,凑热闹的路人,想要拿回去装点工作室的独立游戏工作室老板,还有想把它随手送给女明星、给弟弟找不痛快的薄信。
其中薄绛最不想让自己的作品落入的,便是薄信之手。
陆明程加了几次价,在价格直逼50万时放弃了。他对身边的人咋舌道“五十万买一幅书法,我又不是疯了。我还是花钱去买个书法笔刷素材库,让美工给我排一张打印下来挂在会客厅里嗯我的背后怎么有点冷”
陆明程疑惑地回头,看向和他隔了一个位置的那个年轻人又冷淡地把脸转了回去,脸上有些不悦。
陆明程不再追价,在他之后,另一名拍卖者也要放弃加价。眼看着画作就要以五十四万的价格落入薄信之手,喻容时却在此时又举牌了。
“一百万。”他说。
这个出价震惊了众人,尤其是坐在场内的记者们。他们纷纷奋笔疾书,记下这堪称传奇的拍卖过程。就连拍卖官也几次请求确认“您确定要出这个价格吗”
“确定。”喻容时道。
拍卖官于是自己擦着汗圆场道“千金难求合意品,感谢喻容时先生为慈善拍卖所做出的捐赠。”
薄绛的书法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