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易如反掌。
他不是没想过那条路,虽然功业速成,但是后患太大。以迷信成军,这种组织天然就有致命缺点,将来改造太麻烦。朱元璋同样能看出来,所以他有了点实力后很快就舍弃了“明教”、“白莲教”的皮。
张尔葆欣喜之下,根本没主意旁边两人小动作。他招呼一声,三人试着合力翻碑。
结果入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敲了敲,里面应该是空心。
背面的字就多了,密密满满一大片。
王铎有些不敢看了,悄悄挪后半个身位。这次张尔葆抓住了机会,抢先慢慢念起来
天生万物以养民,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圣王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杀杀杀杀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皇天昭告全天下,革命军起中国兴。
河岸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张尔葆念到后面已经瑟瑟发抖,声音越来越犹如蚊呐。
尽管革命军还没打到黄河南岸,但名号早就传开了,张知县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这块青铜碑上的“革命军”
他双腿开始打摆子,大概是蹲麻了。
一旁的王铎抹了把汗,又偷偷瞟一眼李自成。
李自成愁的龇牙咧嘴,这抄得真没创意
不过,杀杀杀杀杀杀杀确实豪气冲天,爽
“张公、王公,如今看来,这碑留着不合适。若是被小人获悉内情,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贫僧以为不如把它砸烂沉入河底,永不面世的好。”
张尔葆急忙站起来说道“此事只我三人知晓,当不会泄漏。这碑虽然没落款没年月日,但一看就是先秦古物,毁掉着实可惜。”
王铎颤颤巍巍看着大统领,头都缩了三尺,“圣僧,你看”
李自成心下好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开口道“张老爷想收藏贫僧方外之人,倒是无可无不可。然但有意外,明府不免家破人亡。王公,你以为呢”
王铎愁了,差点把胡子薅光,最后一跺脚一甩袖,“我只当没看见,这东西任凭二酉先生处置。”
张尔葆大喜,一揖到底,“两位请放心,我肯定把手尾料理干净,绝不会有第四人知晓。”
他收藏的周彝汉鼎不少,这回又能添一件宝物。
然而
大明“山东、陕西、河南、金陵等处伪造鼎彝、壶觚、尊瓶之类,式皆古法,分寸不遗。而花纹款式悉从古器上翻模,亦不甚差。”
因为江南有钱人多,附庸风雅的多,古董销路好呀
“自士大夫搜古以供嗜好,纨袴子弟翕然成风,不吝金帛悬购。而猾贾市丁,任意穿凿,凿空凌虚,几于说梦。昔人所谓李斯狗枷、相如犊鼻,直可笑也。”
不晓得张尔葆收藏了多少西贝货。这回他的宝库里又要添一件应该不算古物了,不过这青铜碑绝对是独一无二,称为宝贝倒也恰当。
话说回来,年代越往后,失传的古董宝物越多,这是一定的。
比如王莽头颅、孔子木屐和刘邦斩蛇剑,妥妥的宝贝。公元295年洛阳武库失火,被焚毁了。
“库火,华惧因此变作,列兵固守,然后救之。故累代之宝及汉高斩蛇剑、王莽头、孔子屐等尽焚焉。”
据说司马迁当年还见过大量孔子遗物,孔子用过的琴啊,穿过的衣服啊等等,到最后居然只剩一双木屐了。然后也被烧毁了。可惜。
还有秦始皇用的传国玉玺,和氏璧镌刻而成。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
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历代欲谋帝王之位者你争我夺,致使传国玺屡易其主。
唐末,天下大乱,群雄四起。李存勖灭后梁,建后唐,传国玺转归后唐。仅仅十几年,后唐废帝李从珂被契丹和石敬瑭击败,持玉玺登楼自烧,传国之宝至此下落不明。
自宋代起,忽隐忽现的传国玉玺基本就是仿造之赝品,不去说它了。
到末代皇帝溥仪被驱逐出宫,冯玉祥还追问来着,溥仪说丫挺的根本就没那玩意儿。
其实清宫里还是有一方的,刻文也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玉玺是乾隆时期扬州人从旧运河道里挖出来的,外观跟史书上的描述差特别远,十全老贼当场就鉴定是假的。
再宝贝也不过是死物罢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