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浓眯了眯眼。
她虚弱得厉害,整个人身上那种冷冰冰的气息也弱了下去,她的双眼有些无神,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虚弱地道“你真的要看”
楚留香叹气,道“我总该帮你那这箭头,我这里有金疮药,你要忍一忍疼。”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好似带着一种奇异的煽动力,任何一个听见他说话的人,都好似会忍不住地落入他所设的陷阱之中。
霜浓竟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她疼得不轻,整个人虚弱得要命,这一笑,也十分勉强,可一个真正的美人,自是无时无刻不是美的,她这样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卧在榻上笑一笑的时候,也有一种摄人心魂的美丽,楚留香心中一动,已忍不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大而稳定、温暖而有力,本就是一种最好的支持。
霜浓却道“你看了,可不要吓得睡不着觉,阿楚。”
楚留香的眼神动了动。
他没有说话。
他紧紧地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肯再说,那只握着霜浓的手,却已缓缓地将她的手拉开了,他的另一只手扯住她被血沾湿的衣裳,用力一扯,只听撕拉一声,布料已被轻轻松松地扯开,露出了霜浓圆润的肩头。
肩头之上,一只箭深深的嵌入。
这本是他预想之中的画面,楚留香也见过比这血腥得多的场面。
可是,他竟然愣住了。
因为那只桃木箭,正在烧她。
字面意义上的“烧”。
桃木箭深深地嵌入这只鬼的鬼体,却好似一从寂静的火焰,自伤口处开始缓缓地蔓延,他赶回来的速度虽然很快,此事开始处理伤口也的确算不得晚,可那桃木箭的毒性,却已经蔓延开了,此时此刻,她肩头上的皮肤,竟是被一层一层地烧没了,露出血肉模糊的内里,还有森森的白骨。
一个绝世的美人,拥有如玉般的身体,这身体昨天夜里,还被楚留香搂在怀中,他温柔的手也曾轻轻抚过这白玉美人,他的目光也曾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将她上上下下、从里到外的欣赏了一遍。可可仅仅在不到一天之后,这美人的皮肉,竟已被残忍的损害了。
就在他愣神的这片刻之间,被灼烧的痕迹,就已烧上了她如天鹅般的脖颈。
霜浓的神色痛苦不堪,她纤细的身子也已发起抖来,手紧紧地攥住,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却不肯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她甚至咬着牙道“那慕容老匹夫想这样对我,我就先烧他的儿子”
楚留香的心忽然也被刺痛了。
那桃木箭头,会完全的杀了她
楚留香心下一沉,已不得不动手了。
他伸手就抓住了那根桃木箭头,沉声道“你忍耐一下。”
说着,他的手骤然用力,将那桃木箭头生生拔出,刹那之间,霜浓的眼睛都瞪圆了,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好似要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完全的咬破一般。
她实在有一种非凡的烈性。
楚留香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店小二来敲门了,楚留香进门之时吩咐过的热水与毛巾,终于送来了。
楚留香要为霜浓清洗伤口。
桃木箭头被拔出之后,她肩膀上的伤口,自然也就不再扩大了,只是这伤口现在看来,却实在是狰狞可怕,皮肉被一层层的烧去,留下森森白骨。
楚留香再看一眼咬着自己嘴唇的霜浓,忽然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伸手,捏住了霜浓的下巴。
谁都知道,楚留香是没有惯用的兵器的。
但是这却并不是说明,他没有武器。千万莫要忘了,“白打”也是十八般武器之中的一种。
所谓白打,自然就是赤手空拳,手上功夫了得。
楚留香的弹指神通神乎其神,他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自然也是举世无双的兵器。他的手指极其有力,对力道的掌握又已出神入化,一个奄奄一息的姑娘,自然轻易就被他抬起了下巴。
霜浓已经失去了她往日的那些冷冰冰的傲气,被迫抬起了下巴。
她的脖颈如天鹅一般的纤长美丽,被楚留香残酷的强迫着露出最脆弱的地方,只好似一只被献祭的洁白羔羊一般,楚留香手上忽然一用力,她竟被迫张开了那张殷红的小嘴,双眼之中闪出了几分震惊之色,又好似已觉得屈辱至极,眼中闪出了一丝泪光。
楚留香却叹道“你莫要再咬自己的嘴唇了,咬出血来可可怎么办”
霜浓一句话也说不出。
下一秒,楚留香就把自己那只极其珍惜的、绝顶高手的手给奉上了。
他勾唇一笑,冲着她眨了眨眼,笑道“既然是我带你逃的,让你受伤,就是我的疏忽,你若是实在疼得很,那就冲着这只手发脾气的,可千万莫要把自己咬坏了才是。”
霜浓oo
她现在看上去又像是一只睁圆了眼睛的雪鸮了。
但是下一秒,她就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