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既然发问,就一定要有人去回答,从小伴着慕容博长大的义子慕容秀战战兢兢地开口,把昨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道来了。
冰雪般的美人、视若无睹的高傲态度,感觉自己被侮辱了的少爷,还有忽然冲出来发疯的邓老二。
慕容轻侯的神色微动“美人”
慕容秀战战兢兢道“侯爷那、那女人对少爷的态度实在恶劣得很,少爷丢了手臂,少说她也有一半的责任,还请侯爷让属下将功折罪,将那贱人捉拿回来,任由侯爷处置。”
一个女人,公开的去下一个男人的面子,在这群人看来,好像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慕容轻侯神色冰冷地盯着慕容秀。
这目光就好似一柄无机质、无感情的剑。
慕容秀的背,已不受控制地沁出了一层冷汗。
慕容轻侯冷冰冰地道“少爷要来,你为何不劝”
慕容秀声音发抖“属下该死。”
慕容轻侯继续问“少爷要女人,你为何不替他找来”
慕容秀整个人都好似已开始发抖。
慕容轻侯又一次问“少爷被邓老二砍断手臂,你为何不用自己的手臂去挡”
慕容秀忽然就瘫在了地上,脸色惨白惨白,他吓得发疯,片刻之后,他瘫倒的地上,已多了一滩水。
慕容轻侯挥了挥手,对自己的心腹道“拖出去。”
拖出去的意思,自然就是拖出去
处死。
两个冷面的剑客应声而出,一人抄起慕容秀的一只手臂往外拖去,慕容秀腿软得像是面条一样,却忽然大声喊道“侯爷侯爷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为慕容家立过功、我为慕容家流过血”
他没有喊很长时候,因为那两个冷面剑客一个抓着他的头发令他昂起头来,另一个抽出剑,眼睛都不眨一下,抹了慕容秀的脖子。
滚烫的热血,就撒在了洁白的雪地上。
慕容秀没了声息,被拖去埋了。
慕容轻侯站在屋子里,久久无声,半晌才道“智秀大师。”
人群之中,那个披着袈裟的老年僧人双手合十,默念道“阿弥陀佛。”
慕容轻侯道“智秀大师以为如何”
智秀大师道“厉鬼作祟。”
慕容轻侯又道“能找到她么”
智秀大师道“隐有感知,侯爷可还带着桃木剑”
慕容轻侯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微笑。
片刻之后,慕容轻侯、智秀大师,连带着十个劲装疾服的剑客,就骑着白马冲了出去,他们的腰间,都别着两把剑。
一把杀人用的,一把杀鬼用的。
慕容轻侯的排场和动静都这么大,楚留香若是没注意到,那他就不是楚留香了。
在慕容轻侯骑着白马疾驰进宁阴镇的深处之后,楚留香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凌空一个翻身,跃上了屋顶,在重重屋檐之上疾掠而过,不废吹灰之力,就追赶上了慕容轻侯一行人。
这一行人以那智秀大师打头,径直穿过了宁阴镇,来到镇中心的一座古宅前。
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去,慕容轻侯只一挥手,手下的人便从腰间的鱼皮袋之中,一人掏出了数十枚霹雳弹,朝那古宅之中丢去,那霹雳弹乃是江南霹雳门的暗器,里头藏着火药,触地便炸,百余枚霹雳弹落入宅中,只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宅内硝烟四起,片刻之后,硝烟被北风吹散,躲在暗处的楚留香这才看见,原来他们投掷霹雳弹,竟是冲着屋顶的瓦片去的。
这屋子常年无人居住,屋顶的瓦片实在脆弱,又怎么顶得住这凶猛的火云霹雳弹呢消散的硝烟之中,瓦片已碎了一地。慕容轻侯又一挥手,一个手下一踩马背借力,已凌空跃起了丈,又稳稳地落在马背之上,那匹可怜的马儿一声嘶鸣,随即又被拉住缰绳。
那手下道“侯爷,用于遮挡阳光的瓦片已全碎了”
慕容轻侯道“嗯。”
他又是一个挥手,众手下已翻身下马,冲了进去。
慕容轻侯与智秀大师站在最后,智秀大师双手合十,慕容轻侯负手而立,慢慢地走了进去。
而这不大的古宅之中,自然已是毫无藏身之处了。
院子里本有一支腊梅正在怒放,但在这样集中又残暴的火力之下,饶是大罗金仙,恐怕也难以成活吧
但,慕容轻侯进门之后却发现,这支腊梅,竟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连一片花瓣都没有落在地上,连一点霹雳弹爆炸的硝烟也没沾染上。
因为腊梅之上,有一把被撑开的油纸伞。
是这油纸伞挡住了霹雳弹的威力。
可一柄油纸伞,又怎么能挡住江南霹雳门的暗器呢
除非是鬼神之力。
这也的确是鬼神之力在作祟。
这油纸伞之下,没有人在撑伞。
这竟是一柄自己漂浮在空中的油纸伞
而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