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筹谋,把她接回去。
汤药煎好了,思芸端起托盘送去侧间。
一上午过去,秦婆子愈发精神不济,整个人昏昏沉沉,连着喊了好几声才醒来。
被搀扶起来后,让先吃点粥垫肚子,秦婆子摆手拒了,直接拿碗饮下汤药。
思芸正要问是不是吃颗梅子,压压味儿,便见她探出半个身子,哇地吐了满地。
“秦婆子”思芸吓了一跳,眼瞧着这是更严重了。
她见过太多人,没钱看病吃药,被一场风寒带走。
何况这老家伙岁数也不小了
秦婆子说不出话,躺回床上接着咳嗽。
屋子里尽是苦涩药味,才刚过嘴就吐了,如何能药到病除
思芸一脸晦气,跑去开了窗通风,打一盆水进来,把地上的药汁给收拾干净。
她忍不住问道“你可有替娘子做好长远的打算”
要是她开口,娘子定然听从。
“什么打算”秦婆子缓过一口气,扭头盯住她“你又想教唆娘子去作甚”
思芸从小畏惧这老婆子,慌忙拿了其它话来搪塞“王爷近日都在府中,我们不做些什么吗”
秦婆子尚未应答,虚掩的房门忽然被推开,汤幼宁出现在门口。
她听见了厢房里思芸进进出出的动静,过来看看。
探着脑袋往屋里打量,一眼被奶娘的模样给唬住了。
病了几日,饮食大大缩减,再加上满面苍白病容,秦婆子竟像是生生老了好几岁。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汤幼宁整个人愣在原地。
秦婆子不让她进来,向来乖巧的小娘子,这回却不肯听话。
汤幼宁的神色很是认真“阿芸,你在此照顾奶娘,我去找陈管家。”
“什么”
“我是姨娘,这次要听我的。”
“这”思芸还未曾见过她这么有主子的派头。
汤幼宁说一不二,自己小跑着回寝屋,搂过梳妆台上的小首饰盒,抱在怀里转身往院门出去。
秦婆子气息不足,一叠声让思芸去拦住她,娘子的心思太浅了,怕她用词不当无心之语得罪人
无奈汤幼宁跑得太快了,思芸追不上。
思芸跑了一小段,索性不追了,她清楚汤幼宁的性子,看似软糯可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若是闯了祸被逐出王府,那不是正好
陈管家虽说管理整个王府,但他身为外男,平日大半时间都待在前院,后院一应事宜由手底下几个管事嬷嬷负责。
只外人入府这一点,必须经过他亲自首肯才行,郎中也是如此。
汤幼宁入府两年了,还不曾踏足过前院,那里不是女眷该去的地方。
她怀抱首饰盒,途径园子,穿过洞门,晌午的太阳挂在上空,这个时辰美人怕晒,一路上谁也没遇着。
她一脚跨进前院,沿途问了一个洒扫的小厮,给指明陈管家所在的方向。
说是绕过一个湖就到了,也不远。
汤幼宁埋头走路,心里打着腹稿。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是请大夫这种小事,肯定可以做到的
得先想好怎么说
湖畔蓬涡亭。
短短两日,薄时衍的头痛症又犯了。
他斜支着上身,面无表情的望着湖面,冷落了桌上棋局。
当陈年旧疾成为日常,已经均不出更多情绪来分给它了。
一旁伺候的苒松深知,此时的主子心情不好,切勿发出任何响动惊扰。
汤幼宁偏在这时出现,步伐匆匆路过蓬涡亭,细碎的脚步声叫人难以忽视。
苒松的眉头狠狠一皱,连忙打眼色挥手驱赶。
瞧这小娘子生得标致,手里捧着个盒子,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来意。
王爷在府中休养这几日,已经迎接过好几拨来自后院的关心。
前两天刚禁足了一个妾室,她们才算消停下来。
哪知又有不怕死的跑来触霉头
静谧的湖边,薄时衍又不是聋子,稍稍斜睨一眼,就看到了汤幼宁。
她一张莹白小脸蛋神色肃然,嘴里念念有词,目不斜视。
“站住。”他冷不防出声。
苒松觉得,这小娘子多半要倒霉了,主子极为不喜后院女子到前院走动,尤其是犯到他跟前偶遇。
轻则禁足,重则驱离
他清了清嗓子,道“王爷问话,请留步。”
汤幼宁忽然被叫住,抬起头来望向亭子,圆溜溜的大眼睛扫过薄时衍,高鼻薄唇的侧颜,似乎有几分眼熟
她驻足站在原地,打好的腹稿全都忘了。
“来者何人,还不见过王爷”苒松见她傻愣着,不由皱眉提醒。
“我妾”
起先进府那会儿,她学了不少规矩,遇到王爷是要
汤幼宁犹豫了一瞬,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