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好看,根骨分明,白皙又修长。以前那只手是用来执剑的,然而现在她已经看不到他执剑的样子了。
不过执菜刀也不错。
尹翩翩有些走神,看着他的背影,仿佛和记忆里那个一身白衣、孤冷不爱说话的师兄又重叠起来了。
好像以前他也给她下厨过。
还真是贤惠好男人呐。
可惜想到原主,尹翩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拍拍自己裙摆上的灰,然后站了起来。
“这是哪里来的鱼”
她好奇地往烤架上凑了凑,听见谢殊不疾不徐地说“小白抓的。”
小白是那只胖鸽子的名字。
“什么小白还会抓鱼”尹翩翩诧异地往庭院里望去,发现那只蠢鸽子正在用单脚跳,试图蹦上葡萄藤它最近对葡萄格外感兴趣。
感受到她的目光,小白好奇地扭过头,歪头瞅了她两眼。
“咕咕。”
尹翩翩有点被它萌到了。
谁说这是一只凡鸽明明已经成精了好吧
之前她不小心撸秃了它的毛,它便气呼呼地跑到谢殊那里控诉一通。虽然不会说话动作也很笨拙,但是居然会用目光来表达对她的谴责。
谢殊听完以后便拎着小白来找她。
尹翩翩登即不认账,“我什么也没做。”
小白用翅膀拍了拍自己头顶,然后飞到她头顶也拍了两下。
“”尹翩翩当时就头皮发麻,感觉它下一刻就要拉屎在自己头上了。
于是她只好认了。
谢殊笑着说要惩罚她,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小白就好奇地蹲在他肩膀上,歪着脑袋打量她,好似在揣摩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尹翩翩给了小白一个爆栗,顺便推开谢殊。
“你笑什么笑,鸽子精”
然后气鼓鼓地把自己关回房间了。
说真的,尹翩翩对这种生活感到痛苦。
谢殊什么事情都可以迁就她,但就是在一些关键的原则问题上不行。
比如,晚上一定要抱着她睡。
尹翩翩长这么大就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过,她很是忐忑,又怕自己的反抗会引来新一轮的小黑屋。于是第一天晚上她就在床上划了一条“三八线”,义正言辞地告诉谢殊“不准越雷池一步”
谁知当晚,她自己就不小心睡过去了
三八线自然作废。
后来也不知怎么就发展到一定要抱着睡了总之,尹翩翩对谢殊和这只鸽子都深恶痛绝。
好在他答应了不会再关她,也不会再强迫她。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尹翩翩甚至忘了之前谢殊发疯时的模样了,她觉得他最近挺平和的。
但是这天晚上,在谢殊又重新立起结界后,尹翩翩闷闷地推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起了人生。
直到大半夜她都没有睡着,瞪着一双眼望向窗外。
谢殊拢住她的手,“在我身边就这么寝食难安吗”
“”
你还知道啊
尹翩翩还是不习惯他的接近,默默往里缩了缩。
算起来她已经来魔族十多天了,怎么荡尘宗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掌门师兄都没派人出来找她。
这不对劲。
但谢殊却误以为她是在为结界的事情烦恼,他揉了揉她的手指,温声靠过来道“只是想保护你。”
尹翩翩愣了愣,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便不高兴地回话道“你明明是不想让那些魔将看到我,然后将消息传播出去。”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见过她的魔将,后来都再也没出现过了
“我在这里一点自由都没有”尹翩翩垂眸看到谢殊修长的手指,想到就是这双手,沾满了无数魔将的鲜血,莫名还有些胆寒。
她还是怕他的。
毕竟是她打不过的男主。
而且他现在真的有点疯。正常的时候正常得令人可怕,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
有一次尹翩翩悄悄放出神识,跟着谢殊去了前殿的议事厅。然后就发现,他在别人面前和自己面前完全是两副模样
那矜贵冷郁靠坐在王座上,随手捏爆一个不听话魔将的头的人,究竟是谁啊啊啊啊啊
每天晚上谢殊扶着她脖颈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的头很危险。
而且更恐怖的是,她莫名觉得那样的谢殊还挺吸引人的她简直怀疑自己有受虐倾向。
于是就在这样反复地纠结和怀疑中,尹翩翩发现自己日渐消瘦
谢殊还捏了捏她的肚皮,凉凉道“是最近的吃食不满意”
她摇摇头。
“那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