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认识他,只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人家,他莫名其妙的就问我,认识他吗,不过,小少年倒是长的蛮帅的,还是玩音乐的呢,酷毙了”
“看来是我这个做老公的不够努力,让你还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别的男人身上”
“老公,我错了”
女人娇软的声音,像是午后的阳光。
“半夏,你看什么呢”
身边有同样的背着吉他的同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少年机械的眨了下眼
同伴绕到了他的跟前,然后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高分贝,“卧槽,你怎么哭了,哥们儿我不过是去上个厕所的时间,谁把你给欺负成这样了”
“真是奇了个怪了,同窗三年,老子都没有见你掉过一滴眼泪,现在是吃错什么药了而且,你个大男人的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哭鼻子,真的好吗”
少年似乎是没有听到同伴的话,抬起手,白皙修长的食手指,指向了不远处排队安检的女人,声音又轻又浅,“安哲,我觉得我认识她”
“在上辈子的时候”
“拉倒吧,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还上辈子,等下会不会冒出个九重天,四海八荒呢,等,等等”
话还没有说完,安哲懵了一下,磕磕绊绊的问道,“半、半夏,你的心脏不是做、做过移植手术吗”
随即,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你刚刚看到的那女孩儿,该不会是你这颗心脏的主人”
少年的手指顿了顿,安哲连忙闭了嘴,硬生生把最后几个字吞回了肚子里
模模糊糊的视线之中,女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消失的像是一场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少年漂亮的唇瓣微微掀动,淡淡的落下三个字,像是从遥远的时空中传来,“或许吧”
留下这句话,未等黎漾反应过来,便淋着雨,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不远处的亭子。
雨水打湿了他的纯黑色西装,他稍稍背靠在柱子处,微微垂着头抽烟
黎漾机械的眨了下眼,看着他的身影,在雨幕中异常迷离
他这样做,其实是想留给她一些私人时间不,不,准确的来说,是留给他和尹少森,最后的私人时间,他这个向来这样,看似冷漠,却比谁都心细,她的想法,他总是能一眼看尽。
牧师仿佛根本不被刚刚发生的事打扰到半分,依旧读着手中的圣经,“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恒安置在世人心里”
黎闭着眼,双手合十,指尖抵在眉心,一边听着牧师念圣经,一边在心底为尹少森祈祷,祈祷他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可以没有悲伤,没有忧愁,没有执念,幸福美满。
祈祷下辈子,他有一个新的开始,不要在茫茫人海中寻她,找她,思她,念她。
祈祷他,可以找到爱他的人,不要再遇到她,永永远远都不要。
自此不想见,便可不思念。
陆迟墨一根接一根的烟抽,直到最后一根烟含在了嘴里,他才终于抬眼。
朦胧的雨雾中,女人撑着伞,朝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揉了烟盒,掐掉烟头,迈开了长腿,脚步停留在她跟前
她抬眼看他,喊他的名字,“陆迟墨”
垂眸,她红红的眼睛映在了他的瞳仁里,他嗓音低哑,“嗯”
“刚刚,你明明能躲掉的,为什么不躲”
她这样问他
明明尹妈妈动手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他可以躲掉,甚至尹妈妈的那一巴掌
即使他为了保护她,把她护在了身后,但凭他那么快的反应,完全可以抓住尹妈妈的手腕,让她那一巴掌打不下去啊,为什么要硬生生的受着
她定定的看着他,看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半点要回答她的意思
终于,他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埋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那么那么的轻,好似一滴雨水,落在了指尖上
然后离开,“走吧,该回家了”
黎漾微微咬着唇,没有吭声
陆迟墨揽过了她的肩头,带着她往外走时,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黎漾,答应我”
“好”
沙哑的字音落下,黎漾跟随着陆迟墨的脚步走
再见了,尹少森
想到要从这里离开,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来,让他一个人孤独的长眠于此,黎漾还是没能控制得住,眼泪从眼角滑下
有温热的指腹,替她将眼泪轻轻拭去,冷淡的说,“不准再为别的男人哭。”
黎漾点了点头,努力扯出了一抹笑,“嗯,不哭了”
她知道,他只是个外表冷漠的人,如果他当真冷漠,就不会任由尹妈妈的那一巴掌甩到他脸上,如果他当真冷漠,就不会让尹妈妈对他拳打脚踢
他是在体谅和理解尹妈妈的丧子之痛,所以才容忍了尹妈妈的放肆
否则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