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野狼、狐狸、牦牛”
“刚到那里处处不适应,吃不惯、住不惯,昼短夜长。长安申时,日头便落了山。可在北庭,戌时太阳还在天边挂着白日长,清醒的时候也就长,越清醒,越痛苦”
“朕在那,还结识了不少好友。阿妩可知肃王谢伯缙,他是朕的挚友,虽非亲手足,却胜似手足”
在他娓娓道来的低醇嗓音,李妩昏昏睡去,翌日早上又在空荡荡的床上醒来,回想着他昨夜所说的一切。
转眼五六日过去,李妩的癸水也到尾声。
许是这几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相应地也表现出几分对他的亲近与依赖,俩人关系缓和不少,不再像先前那般剑拔弩张,两厢坐在一起用膳时,还能咂摸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温馨与平和。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裴青玄这般想,李妩亦然。
癸水结束的那日夜里,先前欠下的债,这一夜连本带息被讨了回去。床上、窗边、镜前,翻来覆去地弄,处处沾染他们的气息,处处是他们交叠的身影。
养了几天的精气神好像都被掏空,李妩直到第三日才下了床,再看裴青玄朝她伸出手,她本能想躲。
这回他却是按着她的肩,将她带到那架黄花梨木九屉梳妆台前坐下,神态温润道“阿妩不是一直想出门朕今日带你出去可好。”
李妩看着镜中俩人衣冠齐整的模样,脑中不合时宜又想到那夜在镜前的荒唐行径,颊边滚烫,嘴里也敷衍“逛园子么上次逛过了,没甚意思。若说去太后那边,她身子不好,也别去打扰了,终归要说的话,上次也与玉芝嬷嬷说过了”
见她兴致缺缺的懒猫儿模样,裴青玄捏了捏她的耳垂,薄唇微掀“出宫也没兴趣”
李妩眼瞳陡然亮了,诧异看他“出宫”
下一刻,又透着几分狐疑,美眸轻眯“你会让我出宫别又是戏弄我。”
“戏弄你作甚。”
“你不是惯爱耍我玩”李妩嗤笑,又乜他一眼“你也不是第一回言而无信了。”
“阿妩既不信,那便不去了。”
“欸。”李妩急急拉住他的袍袖,见他回眸间嘴角那抹笑意,就知道这恶劣男人故意在装相,这个时候她自当配合,牵着他的袍袖晃了晃,水眸盈盈“不许骗我。”
彼时午间暖阳正盛,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乌黑云鬓间,双眸都变得灵动熠熠,一如从前那个惯爱与他撒娇的李家小娘子。
裴青玄眼神轻晃,须臾,两指捏了捏她的鼻尖,浅笑如清风“好,不骗你。”
只要她乖乖陪在他身边。
他会慢慢地,将一切改回原本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