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笃定有诈。
詹儿没说话,只看了陈慎之一眼,把目光直接收回去,不再多看。
陈慎之并不在意詹儿的无礼,将承槃放在案几上,从袖袍中拿出一方帕子,轻轻的给詹儿擦着脸上的血迹和汗水。
詹儿被陈慎之稍一触碰,仿佛被电了一般,猛地向后一错,狠狠瞪着陈慎之。
陈慎之的手僵在半空,淡淡的道“往日里,我对你一定不好,很不好。”
詹儿见他这幅模样,眼中出现狐疑,不知陈慎之要捣什么鬼,冷声道“我已是阶下囚,何必还惺惺作态如此呢”
陈慎之道“慎之并非惺惺作态,你这般年纪,本应顺心自在的,一定吃了不少苦。”
魏詹的年纪不大,加之他从小营养不良,生得瘦小羸弱,便更显得年纪娇小。陈慎之看着他,突然回想起了自己
陈慎之因为没有五感的缘故,从小被父母丢弃,往后里的日子,从来都是陈慎之一个人,一个人陌生的,在陌生的世界里讨生活,就犹如詹儿一般,也是独自一个人,被扔在陌生的齐国,陌生的存活下去,心里怀着不切合实际的信念
陈慎之一方面,的确是想要弥补詹儿,虽说那些虐待的事情,不是陈慎之做的,但自己如今便是齐国公子。
另一方,陈慎之答应了嬴政帮他解决魏国公子,倘或詹儿能够归顺,也免去了生死之苦。
陈慎之是现代人,他明白,战国七雄的时代已然过去了,已然成为了“时代的眼泪”,魏詹的顽抗是没有结果的。
陈慎之道“这是慎之亲自做的锅贴,听闻你昨日便水米未尽,多少应该食一些。”
“亲自”魏詹没有说话,说话的反倒是魏豹,魏豹震惊的看着陈慎之,眼中深沉,眼眸乱转,似乎在忖度着什么。
陈慎之为何亲自给魏詹理膳按理来说,陈慎之应该是一个暴虐的公子,怎么会对詹儿如此之好甚至低三下四的给詹儿理膳。
魏詹眉心紧锁,道“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归顺秦狗么你自己做了秦狗,好不自在,以为别人都犹如你一般么别白费功夫了”
是了,魏豹心想,一定是嬴政的计策,想要从侧面说服自己与魏詹,怕是觉得魏詹年纪小,便宜动摇,便想从魏詹下手。
陈慎之道“你多虑了,慎之此次来,是为了往日的恩怨而来,往日里慎之待你不好,因此想要弥补一二。”
詹儿自是不信的,冷笑一声,并不想与陈慎之多废话“既不是来劝降的,便快滚罢”
陈慎之点点头,道“你心情不好,那慎之今日便离开了,明日再来探望你。”
魏詹嗤笑道“明日明日你也不必前来,还有,拿走你的狗屁吃食,我魏詹便是饿死,也不会沾你一滴水米。”
陈慎之回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锅贴,锅贴还热腾腾的,堪堪出锅,金灿灿的外皮冒着热气,将鲜香的内馅儿气息蒸腾出来,闻之食指大动。
陈慎之走回来,依言将锅贴承槃端起来,只是道“明日我还会前来。”
他说罢,转头对公子婴道“劳烦公子,不要再对此二人用刑。”
公子婴沉默的看了一眼陈慎之,他虽不怎么相信陈慎之,但君父有言在先,魏国两个公子交给陈慎之来处理,公子婴素来对嬴政的话言听计从,便拱手道“是,子婴明白了。”
陈慎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营帐,端着锅贴退了出去。
他堪堪退出去,便看到一个黑袍冕旒之人,抱臂站在牢营门口,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
嬴政
嬴政早已来到了牢营,但是并未进去,而是隔着牢营的帐帘子静听里面的动静,果然,听到的是陈慎之“吃瘪”的动静。
嬴政面容上挂着一丝丝嘲讽,和十足的了然,道“没想到足智多谋的三弟,也有碰了一鼻子灰的时候,巴巴的做了新鲜的吃食,巴巴的送到魏公子面前,却被魏公子巴巴的赶了出来,难道你便想用这一盘子锅贴,来打动铁石心肠的魏公子么”
陈慎之先是恭敬作礼,随即温和一笑,道“陛下误会了,慎之并非想用美食来打动魏公子。”
“哦”嬴政道“你还嘴硬”
陈慎之道“并非慎之嘴硬,事实的确如此。慎之是用美食来离间二位魏国公子的。”
嬴政眯了眯眼目,并非是怀柔计策,而是离间之计
方才陈慎之温柔款款、深情款款的嗓音,嬴政在牢营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还以为他准备走怀柔计策,哪知竟是离间
陈慎之道“这锅贴乃是慎之亲手所做,只此一份,当着魏国二公子魏豹的面儿,送给魏国幼公子魏詹,便仿佛是一颗怀疑的种子,悄无声息的种在魏豹心中,起初看不出什么,但很快便会生根、发芽,在阴暗的人心中快速滋生。”
嬴政听着他的话,不由收敛了笑容,果然,陈慎之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花儿,他温柔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无知无感的铁石心肠。
陈慎之说罢,突然转换了话题,将手中的承槃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