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秃秃两件法宝,他现下没有灵血,自然驱动不得。
见楼主受此折辱,自然有人愤愤不平,要上前助阵,却被一名一直未曾开口的蓝衫长老抬手拦住“等等,再看看。”
高章费力地站了起来,迎着睽睽众目,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大庭广众下,供人审视。
自从当上玄武楼主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般难堪了。
他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许疏楼,生啖其血肉,但他只能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忧虑的表情“姑娘,我不想与你动手,你只是错信了鸣儿。他是我的儿子,看到他行差踏错我只有痛心的份,我们坐下来把这份误会解释清楚不好吗”
下一刻,许疏楼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扇子脱手,带着威势压了下来,高章无法宝可用,只能借用自身灵力勉力支撑,撑不过片刻,就被许疏楼拍进了青石地砖里“想不到高楼主是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不对,玄武楼主近两年越发刚愎自用,连汝州城佃户需要缴纳的租子,他也是不顾上任楼主的规定说涨就涨,他不是个肯听劝的人,也绝不可能是个为了劝回儿子就忍辱负重的父亲。
有长老忍不住开口问道“楼主,你为何不动用法宝”
高章故意逼出一口血,虚弱道“那女子伤我太重,一时动不得灵力。你们莫非要眼睁睁地看着本座被打死在玄武楼前”
白柔霜咂舌“这人怎么比我还能装无辜”
蓝衫长老蹙了眉,看向许疏楼“你们可还有其他证据吗”
“此人乃合欢宗弃徒高章,于数十年前,杀害孪生兄长高卓,并取而代之。合欢宗上下,皆能认出这张脸。”
一片哗然。
高章立刻叫嚷道“合欢宗妖女所言如何能信因为鸣儿的仇怨,她们早记恨于我了”
“搜他书房”高鸣咬牙切齿道,“他常年把我父亲关押在身边取血,其中必有痕迹”
高章冷笑“一派之主的书房,里面尽是门派机密,岂是你说搜就能搜的”
“那就请玄武出来,”许疏楼看向他,“神兽玄武通人语、辨人性、识忠奸,有通天识地之能。你们镇派灵兽的话,总该可信了吧”
“”
“我明白了,”蓝衫长老深深看她一眼,凝重点头,转头吩咐属下,“来人,请玄武。”
有人立刻听令而去。
许疏楼笑吟吟地看着高章“玄武之能,你也该清楚,据说每任楼主上任时,都要在玄武面前起誓,如违背誓约,就会被玄武亲自绞杀。也不知高楼主今日是否有此殊荣。”
高章神色晦暗难明“我就是如假包换的玄武楼主,我怕甚么”
楼里传出隆隆的脚步声,玄武楼两扇朱漆门大敞,望过去已经能看到玄武巨大的影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它身上,蓝衫长老听到身后破空声,回头时,高章原立的地方已空无一人,而许疏楼的脸上一个笑容正缓缓勾起“他逃了。”
场上一片鸦雀无声,逃了,自然就是心虚了。
无需多言,玄武楼众弟子已经追了上去。
余下的人都在望着高鸣,而他面上神色莫测。
白柔霜悄然凑到师姐耳边“通人语、辨人性、识忠奸,我还以为是獬豸。”
许疏楼摸了摸下巴“的确是獬豸。”
白柔霜一愣,才反应过来“你诈他的”
许疏楼笑了笑。
“所以玄武不能辨忠奸”
刚刚挪出门的玄武闻言大为不满“谁说我不能我觉得此人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个好人。”
许疏楼敷衍地夸奖“是啊是啊,你最厉害了。”
白柔霜还是觉得这法子太冒险“若诈不出呢”
“诈不出就直接砍了呗。”许疏楼说得轻松极了。
“”
“开玩笑的,诈不出也没事,他始终不动用本命法宝,其他人已经在怀疑他了,露馅是迟早的事,”许疏楼看向高鸣,后者还在望着高章逃走的方向,“只是,此事该有一个痛痛快快的结局。”
高鸣却不在意周围或同情或震惊的眼神,高章被捉回来后,他只问了一句话“我父亲还活着吗”
高章自知大势已去,看着他,脸上慢慢浮现一个残忍的笑意“他死在两个月前,我觉得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杀了他。你来迟了一步,但凡你早些发现,都能救下他。”
“”
“你知不知道,在杀他的那一日,我故意把他藏在我的卧室床下,然后把你叫过来,和你说话,”高章脸上的笑几近疯狂,“我就是想看看他离希望只隔一线,却最终破灭的眼神。”
“”
“你离开的时候,我把他拖出来杀死了他,要是你耳朵灵些,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两声哀嚎。”
“够了”有长老怒喝,“事已至此,你还不知悔改吗”
高章笑了“悔改也对,是该悔改,早该把这个小杂种一起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