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继续比剑,后来我胜了,他就赠了我一株楼里开得最漂亮的昙花。只可惜,那昙花在我手里,从来就没养出过花朵。”
白柔霜悠然神往“那时的玄武楼听起来倒是与如今不同。”
许疏楼点了点头“当时老人家已是强弩之末,我还听他说起过,选接任者时要以德为先,要能造福汝州这一地百姓。只是后来,不知其中是否发生了什么变数。”
白柔霜想起今日见到的五少爷,皱了皱鼻子“说不定现在的楼主为人还不错,只是对儿子疏于管教”
“也许吧,”许疏楼重新戴好易容法宝,“天色已晚,我们先回房吧。”
“好。”
两人回转时,高鸣已经等在房里了,其意态之悲愤抗拒,恰与此前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萍儿有异曲同工之妙。
“把裤子脱下来吧。”他对刚进门的许疏楼冷冷地说道。
“”
许疏楼平生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开场白,一时陷入沉默,白柔霜却已经笑出了声。
“你”高鸣的视线落在白柔霜脸上,眼神从迷茫到震惊,“怎么是你”
许疏楼只得再次除去易容“是我,高道友,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你还真来了啊”高鸣用看猛士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手指搭上她的左腕,“你蛊虫挖出来了吗伤口恢复了吗真正的沈及人在何处”
许疏楼选择回答第三个问题“他在你床上睡着呢。”
“”
“你若嫌他,大不了我赔你一张床单。”
“谁跟你说床单”高鸣搭着她的腕子验看一番,稍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情蛊已除尽,想不到你真的坚持下来了,姑娘意志之坚乃我生平仅见。不过你也够能胡闹的,还是趁有人发现之前快些离开吧。”
许疏楼把怀里的兔子掏出来,抱在怀里,在他面前坐下“来都来了。今日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他随时还能把你请回来,你既然为高杰所苦,为何不干脆搬离汝州城”
高鸣叹了口气“我不甘心。”
“不甘什么”
“姑娘既能甘冒奇险来救我,我也不瞒你。还记得解蛊前,我说希望姑娘能帮我杀一个人吗”高鸣叹了口气,“那个人就是玄武楼现任楼主。”
许疏楼注意到,他既没有称其为父亲,也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用了“玄武楼主”这个代称。
“你怎知我一定能杀得了他”
“看到你身负情蛊仍泰然自若,我便知你不是简单人物,”高鸣摇摇头,“何况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为何杀他”
“因为他杀了我母亲,”高鸣神色冷了下来,“他说我母亲给他下了情蛊,然后亲手杀了她。”
“”
“那时我还小,印象中他们夫妻一直很是恩爱,连吵架都很少我本是信了他的,后来我找到了母亲藏书,开始钻研蛊毒,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中了情蛊的症状。”
“”
“我母亲出身苗疆,又的的确确研习过蛊毒,很多人便都信了他的话,没有人肯追查下去。我说我怀疑,他们都说我那时还小,能记得什么”高鸣摇了摇头,“他得知我在钻研蛊毒,把我大骂了一顿,把母亲留下的书都抢去烧了,还好我提前藏了一部分。”
“你要我帮你杀了你父亲”
高鸣却摇了摇头“我怀疑他根本不是我父亲。”
“易容”许疏楼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会,没有易容的法术或法宝能持续那么久。”
“夺舍割了你父亲的脸做成了人皮面具”许疏楼开始猜测,“还是什么精怪,剥了他的人皮,披在身上”
“其实、其实我就是想说,我父亲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会不会是他顶替了父亲,”高鸣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没有姑娘想得那么阴暗。”
“抱歉,”许疏楼耸了耸肩,“不过你这个猜测也有些夸张,你可有证据”
“没有,可幼时父亲带我出门,会很小心地用灵力为我遮风挡雨,不叫一滴雨水落在我身上,”高鸣出神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如今却舍得这样对我”
白柔霜有些同情“高大夫,我明白你的心情,不忍相信自己的亲人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我母亲也曾”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但你的猜测可能性实在很低。”
“姑娘你算客气的了,曾有人听了我的猜测后,直言我疯了,”高鸣苦笑,“可是母亲过世后,这些年间玄武楼内职权频繁变动,连曾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都被调走去守灵脉了。他们都说是因为母亲的刺激和情蛊的作用才导致他变了性情,可是我不信。”
白柔霜给他斟了杯茶“高大夫,如果令尊真的换了个人,其他人会看不出吗”
“我母亲大概就是看得出,所以才从妻子变成了亡妻。”高鸣语气讽刺。
“”
许疏楼起身“我明白了,高道友,你今日是要留在这里还是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