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都想起来了”他问。
车祸失忆,这确实在许砚谈的预料之外。
云迹没想到他会提这事,稍微有些意外,顿了下点头承认“嗯,看来你知道我的事。”
“你是早就知道吗”
“骆杭生日那天,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眼熟,像胖猴说的那样。”
“觉得我是他一直惦记的那个人。”
许砚谈靠在角落,始终直视她,听她喋喋不休一句接着一句问,眼睛缓慢地眨着。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是或不是。
许砚谈只是稍一歪头,勾出一抹笑。
这样似乎将人置于审视玩味的表情,惹得云迹皱了眉。
她问“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骆杭呢”
如果他愿意告诉骆杭,至少骆杭不用一直处于纠结徘徊的心情里。
也许,他们两人能因此少走很多弯路。
许砚谈睨向桌子上那个被自己习惯性喝完捏瘪的可乐罐,无所谓云迹变得不满的态度。
“我这人不说没把握的话。”他说。
云迹怔松眉目,听他继续说。
许砚谈抬起下颌,不急于与她分辨对错,“未被证实的事儿说了,对你,他,有什么好处”
这是让她意外的思维,许砚谈作为局外人旁观者,给出了理性至极的答复。
有点不像平时浑懒的许砚谈,格外谨慎。
云迹想,她还是不了解他。
许砚谈这个人,有太多面。
告别许砚谈,两人走在返回骆杭家的路上。
脚步声踩在石板人行道路面上,伴随着口鼻呼出的起起伏伏的白色雾气。
“他这么说的”骆杭听完云迹与自己回忆的,问。
“嗯,我本来还觉得有点生气,”云迹伸手把自己的围巾拉下来一点,方便说话“但他那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顶不了嘴了。”
“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站在他的角度思考的话。”
“话是没问题,不过他那个人就是那样儿。”
“看来你也被他镇住了。”
“嗯”
“许砚谈那个人平时是浑,因为眼前这些事对他而言都无所谓。”
骆杭多少能看透些那个人,告诉着云迹“但是这个人认真起来说话,会有一股子气质。”
“让人忍不住就信服他的气质,并且震慑对方无法反驳。”
云迹微微张嘴,露出一个惊讶的神色。
“不然,你以为之前我们校辩论队怎么输的”
骆杭摇摇头,没办法“辩论只要遇到有他的场就打不赢。逻辑,思维,气场,无懈可击。”
“如果你以为许砚谈这个人是表面那样,那就看浅他了。”
“就以他天生的号召力,收获死心塌地的追随者言不过信手拈来,很多东西都能轻易得到。”
“但他不需要。”
明明有令众人簇拥的能力,却仍独来独往。
只有真的傲到不可一世了,才会这么选择。
许砚谈和骆杭是一种人。
如果不是和骆杭早有姻缘,云迹想,她估计也会觉得骆杭是那样难以接触的人。
只要他们不接受你,你就永远无法接近半步。
“不过呢,你也别听他冠冕堂皇的唬人话。”骆杭笑了。
“他不说,装哑巴。”
“绝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看我好戏。”
云迹蹙眉“看什么戏”
骆杭凑近,“看我为了你,吃尽爱情的苦,受尽情绪折磨的好戏。”
“许砚谈,那就是个坏种。”
防盗门应声开启。
“嘶。”云迹溜进骆杭家里,在入门地毯上蹭了蹭踩了积雪的鞋底,跺了跺脚,脸上热烘烘的“你家好暖和,暖气供得好足。”
“暖和喜欢就常来。”深有含义的话他说的面不改色“我家还有更暖和的地方。”
她心头一跳,惹上他带着钩子的桃花眼“我被窝更暖。”
刚进门还没几分钟,她怎么就觉得颈后开始发汗了,云迹频眨眼睛踩着拖鞋逃进客厅“谢谢,对,对你的被窝不感兴趣。”
骆杭拎起她的鞋放进鞋柜里,睨着她的背影笑而不声。
虽然她又不听季之恒的话随便就跟他回了家,不过有一点没错,骆杭家确实是个不错的复习地点。
这里比图书馆暖和,比宿舍安静,还有骆杭随时照顾在身边。
令云迹开学以来唯一庆幸的事是,他们学语言的可以逃避高数的荼毒。
不过
云迹盯着自己这做十个错六个完形填空,心态差点崩了。
她硬着头皮把这一页做完,然后对答案记错题。
骆杭从客厅接水,路过卧室,从敞开的门往里瞥见眉头皱得夹死蚊子的云迹,端着杯子走进去。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