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自己的脸,吐出几分烦懑的嗓音。
“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认识你藏人家照片,为什么啊,变态啊”
为什么藏她照片
他烂醉如泥,浑气地自嘲一声。
“声音。”
因为她的声音。
之后的几年,他将那份遗憾和痛苦故意埋藏在忙碌之下,他开始跟所有事较劲,不要命的搞科研,挣钱,不让自己停下来休息半分。
他的思念始终清晰,可她在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却越来越模糊了
站在季之恒家的玄关处,女孩不知为什么一直没走,他就变着法的跟她搭讪,因为想再多听听她的嗓音,好似再多听几句,就能判断的出来。
“我真没东西卖你。”
“骆杭,你哥同学。”
“你叫什么”
在季之恒告诉他继妹有哮喘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个女孩就是她。
但是他马上就自我否认了这个有些荒唐的猜测。
因为很多事又不像。
脾气不像,声调不像,应该没去过南城,而且还很喜欢吃辣。
她明明一点辣都吃不了的。
直到云迹坐在树下,亲口说出那句“航迹云,像不像飞机的眼泪”
他也没什么根据,就是觉得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说出这句话。
于是他问她“你说一个吃不了辣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变得无辣不欢么。”
即便季之恒传递出来的信息明确告诉他,他和云迹的人生轨迹没有重叠的部分。
可他在心里,依旧保有那几分相信。
他需要确凿的证据,他也需要更多耐心。
因为骆杭记得她曾说过的话。
如果一切都能够重来
我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忘记我
如果她真的是她,那他更要小心,再小心。
如果她想要用这样的方式从头开始,那他愿意陪着她,重新再走一遍。
相识,相知,相伴。
言语也许藏匿着谎言,但是人与人之间莫名的吸引力不会骗人。
骆杭信这个,所以不论是曾经阴郁自卑的她,还是现在乖戾自信的她。
他都那么喜欢。
那天晚上,许砚谈再次问他,为什么把云迹带在身边,几乎已经把对人家的心思摆在明面上了。
许砚谈问他“这次也是因为声音”
骆杭只是笑,然后承认。
后来,他托许砚谈拿到了崇京四中去年的高三毕业照,在那张照片里,没有云迹的身影。
季之恒在和他撒谎,这一刻,骆杭几乎百分之八十敢肯定云迹就是自己一直等的那个人。
他记得自己在2020年7月份得知她有可能车祸身亡时发了一条动态。
一句简短的英文。
“iostytrai”
现在,他好像找回他弄丢的云朵了。
骆杭在季之恒那知晓了云迹那三年,乃至前十八年经历的所有事,听完全程,他理解了为什么季之恒一家都合起伙来瞒着云迹。
一是因为答应了季之恒,二是因为,他也不愿让如今快乐的云迹再次面对那些。
所以在那个初雪夜,她红着眼质问自己,究竟有没有把她当做过他人。
骆杭知道她在问什么,但他无法明确告诉她,他眼里的人从过去到现在始终只有她。
他只能告诉她,他没有。
再多的,却不能再说。
既然这场失忆让所有人都有重来的机会,他会珍惜。
这次,把所有的偏袒,偏爱都面对面地献给她。
静待了太久,手机屏幕的光亮自动熄灭。
骆杭眼底映着的那抹白光随之消逝。
寻找记忆是她的执念,他眼看着,却始终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如果云迹的精神性健忘症真的与她寻找记忆有关。
那他将面临着选择。
是眼看着她面对痛苦
还是陪着她日渐遗忘
按照季之恒当时所说,谁也不敢猜测她得知以前的事以后身体和精神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谁也不敢赌,所以所有人都选择了最安全的谎言。
云迹在高铁上说的那些话,其中含义他不能再明白了。
她是个清醒的人,如果以后她真的成为了那样的病人,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在被她反复折磨中消耗掉对她的喜欢。
云迹她怕的是这个,所以她选择在一切都没发生之前就推开他。
但是他不怕,云迹太小看他对她的执念了。
这份感情,是执念,甚至是偏执的。
即便未来在短暂的一天中她会数次的遗忘他是谁,他也愿意一直陪着她。
但是那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