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钥匙捡起来,自言自语道“还以为忘带了”
走廊里本就恍惚闪烁的灯猛地一亮,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瞬耀眼的白光,随即整条长廊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啧,灯坏了吗”突如其来地失去视线让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身前的门猝不及防地被打开,一束柔和的光打在身前,半蹲在门口的银发青年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眼角沁出一抹生理性的泪水,本能地握紧了掌心里带着点微凉的钥匙,掩在一小块儿阴影下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逆光下,他无法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的真切面容,但是只消一眼便足以认出那是谁。
“啊你回来了。”
门内的人没说话,只是静默地递出了一只手,于是清水清笑着把手搭上去,手掌相触的那一刻两只手彼此握紧,半蹲在地上的银发青年配合地顺着那人手上的力道站起身。
这就是他可以不再困顿于充满谎言的美好与冰冷残酷的现实的原因。
虚假的欢声笑语、脱离实际的和谐、或许出于善意的谎言、立场的扭转与对立、记忆中故人的改变、或走或留、或生或死他早已认清现实,早已摆脱无止境的内耗和纠结,早就已经不是那个会站在原地等待的总是满怀期待的少年。
清水清想就这样吧,都无所谓了,只要他还在,只要他还站在我的身旁,只要他没有背叛我
琴酒,我此生所遇中绝无仅有的真实,我无法割舍的、我唯一的“有”。
“琴酒。”
“嗯。”
“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嗯。”
“你难道不是该说我也是才对吗”
随着房门的缓缓闭合,几句无意义的轻松闲聊的尾音连同柔和的光线被一同封进门内,漆黑的走廊里,已经熄灭的灯泡挣扎着闪烁起一抹薄弱的微光。
“hiro,你好像还没说吧。”安室透洗着碗,扭头看了一眼倚在厨房门边的好友,随口道“所以,你到底为什么非要邀请黑麦一起吃这顿饭不可”
“没什么,恰巧今天有空恰巧感觉他或许想看到这种场景。”
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他们彼此之间都清楚那个“他”指的是谁。
安室透眼皮一跳,把手中的碗碟放下,转身认认真真地打量起自家这位幼驯染,黑色碎发、湛蓝色的猫眼,明明完全不同,在某一瞬,他却恍惚间看到的是今天下午倚在相同位置的那个银发青年的虚影。
“hiro,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和”清酒越来越像了。
“嗯怎么了”
“不,没什么”有着一头金发的年轻人转回身,垂眸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手中瓷白色的碗碟上,口中不忘叮嘱道“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
“好。”绿川光自然地笑笑“你也是,zero。”
平静的一天,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