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居然是这样。”
她以为那只史迪奇是别人剩下不要的。
她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
犹记那年春末气温回暖,清风、绿草和无忧无虑的少年们,在橙红色的阳光下欢笑玩耍。
十六岁的她站在祁夏璟面前,紧张地双手绞在背后,热意爬上脸颊和耳尖,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男孩怀里仅剩的史迪奇,轻声说她很喜欢这个公仔、可不可以送给她。
下一秒,柔软的史迪奇布偶就被塞进她怀里。
黎冬慌忙接住,就听一道沉沉轻笑贴着耳边落下,是少年双手懒懒撑着路边长椅,深邃的黑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少年扬唇一笑,慵懒声线在拂面春风中显得无比温柔∶
“本来就是给你的啊。”
原来他当时这个意思。
“我从来不知道这些。”
迟来的真相像是浮在汽水表面的细小气泡,无声而酸涩地接连在心口炸开,让黎冬良久才能抬头,勉强扯出点笑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现在也不晚啊,”徐榄耸肩转身看她,眼中笑意微敛,“你们俩就打算这样了”
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热情地和屋里两人打招呼,接完热水后很快又离开,不算宽敞的茶水间重归寂静。
"徐榄,"黎冬低头将咖啡杯攥紧,垂眸目光有些空洞,喃喃低语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那个史迪奇,我十年前就弄丢了。”
今晚轮到黎冬值夜班。
晚饭回办公室前,她先去了五楼盛穗的病房,发现小姑娘还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昏睡,侧躺蜷着身体,在病床被子里缩成一团。
护士说她恢复的不错,大概是平时休息太少又缺乏营养,才会在病中变得格外嗜睡。
几人聊天时,负责的护士感叹∶“还好有黎冬医生好心帮着颠覆药费,不然这孩子估计真没人管了。”
黎冬正要解释不是她,缴费处安会计先她接上话∶“可不是么,还得是咱们黎冬医生。”
其他人说起盛穗也是一阵唏嘘,简单闲谈几句后,各自准备回到岗位工作。
黎冬等别人都走后,轻声叫住安会计∶“费用明明是祁副高交的,您为什么要说是我呢。”
“诶祁副高是这样叮嘱我的呀,”安会计面露疑惑,不解道,“他说盛穗毕竟是小女孩,他帮太多容易招人闲话,换成你的话就不用避嫌。”
安会计刚知道热搜的事不久,笑呵呵地朝黎冬道∶“况且你俩要是结婚了,他工资卡一上交,到时候不还是你交钱嘛。”
走廊另一头有人喊安会计去帮忙,女人也不再废话,冲黎冬笑笑后转身离去。
黎冬目送人走远,回办公室的路上,拿出手机发消息∶“安会计告诉我,你说要以我的名义给盛穗交医药费。”
短息回复的很快。
祁夏璟嗯,我说的。
黎冬和办公室的同事点头打招呼,回到座位要回消息,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祁夏璟我们谁交都一样。
两条短信相差近两分钟,像是发件人经过深思熟虑后,才给予的答复。
我们谁交都一样。
黎冬莫名想到安会计刚才的调侃,要打字的手微顿,对面第三条短信已经发来。
祁夏璟徐榄把剩下一张迪士尼票给我了。
两人以往对话大多都是“谢谢”或“好”,黎冬摸不透祁夏璟这条短信的用意,干巴巴地询问∶“那你会去吗。”
"上午带罐头去医院,时间来得及就去。"
罐头为什么要去医院
金毛平常太活泼,以助于黎冬快忘记他已是十岁多的高龄,心情忽地低落。
她急忙打字“罐头为什么要去医院他还好吗”
这次祁夏璟直接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罐头正专心地埋头干饭,头顶黎冬送的史迪奇头套晃啊晃,接着是一道模糊背景音∶
“你突然给他带那个头套干嘛”
十几秒的短视频戛然而止,黎冬又忍不住点开再开一遍,终于听清是徐榄的吐槽声。
她正要继续回复,祁夏璟却直接打来电话;黎冬看着来电显示犹豫片刻,点击接受。
电话接通的同时,听筒里传来祁夏璟的低音∶“看到视频了吗”
黎冬眼睫轻颤,半晌听见自己轻声答复∶“听到了。”
祁夏璟沉沉应了声,解释她的问题∶“没生病,只是常规体检。”
背景音再次出现徐榄咋呼呼的说话声,祁夏璟不耐烦地轻啧一声,随即是一阵窸窣塑料声响,大概是男人抓起手边的纸抽丢过去。
徐榄惨叫一声,控诉道“报告班长这里有人打架滋事”
祁夏璟冷笑"谁说我打给她了。"
"你还装你什么时候抱着手机发过这么久的短信你每次都只回我一个"滚''字"
“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