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扯唇∶
“我是手臂划伤,不是终身残疾。”
黎冬用厨房夹小心将硅胶辅食勺放在料理台,放凉后拿起来掰弯勺子的硅胶杆,耐心给祁夏璟解释∶
“你的右手不能用力扶碗,用这个勺子会方便一点。”
她说着就要把勺子递给祁夏璟,微扬起头勃颈细长,漂亮的圆眼在鹅黄灯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看着莫名有些乖巧。
像是怕他拒绝,黎冬继续道“没多大的小婴儿都能用这个吃,你肯定也可以我还特地挑的绿色,对眼睛好。”
祁夏璟被黎冬这幅模样气笑,勾唇脱口而出∶“婴儿吃到一半还要别人喂,你也喂给我吃吗。”
这话乍一听太像调情,男人声线又带着不自知的宠溺,话落两人都是一愣。
“给我吧。”
轻叹一声,最终祁夏璟无奈地接过硅胶勺,将可塑形的柄身掰的咔嚓作响,让客厅里忙着拨动悬挂吊兰的罐头频频回头。
“别翻土了,”放下婴儿勺起身,祁夏璟往罐头的饭盆里倒了小半碗狗粮,曲指轻敲侧壁,“再翻就送你去蓝翔老年狗班。”
罐头恼羞成怒地仰头狗叫一声,过来时故意用尾巴狠狠甩过祁夏璟小腿,又亲昵地用脑袋蹭蹭黎冬脚踝,才屁颠颠去吃饭。
一时间,餐厅里只剩下金毛哼哧哼哧地干饭声。
黎冬解开围裙放在一旁,笑着看罐头埋头猛吃,突然想起祁夏璟从没给罐头喂过罐头。
于是她不禁好奇名字的由来“为什么罐头叫“罐头啊。”
闻言,低头用婴儿勺吃饭的祁夏璟动作微顿,唇边笑意略淡去了些,随即又垂眸继续道∶“因为一部电影。”
以祁夏璟的性格,黎冬原以为回答会是“随便起的。”
气氛因为罐头的名字突然安静下来,黎冬默默低头吃饭,以为这个话题已经默认结束。
祁夏璟却突然放下勺子抬头,像是终于想好措辞,缓缓开口∶“我决定养罐头的那天看的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男的每天都去买一盒凤梨罐头,带回家存起来,连续买了一个月后放弃了。”
一句话概括的故事情节。
黎冬却不解,提问道“买这么多罐头,不会过期吗”
话问出口的瞬间,她感受到祁夏璟沉黑的眼里倏地闪过点自嘲,随即又被熟悉的懒倦替代。
“会啊。”
祁夏璟忽地挑眉笑了,抬眸盯着黎冬的眼睛∶“每件事物都会有一个日子,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连生命都逃不过死亡,这世上没什么是不会过期的。1”
他解释不出,这一长段废话有什么意思;以前问罐头名字由来的人很多,他向来都是"乱取"两个字敷衍了事。
怎么每件事到黎冬这里,破例就变成了常态。
“但你的罐头不会过期。”
逻辑不通的话被却黎冬当了真,她轻皱着秀气的眉思考,半晌缓慢却坚定出声道∶“我听人说过,生命会死去三次。”
"第一次是心跳停止、在生物学上被宣告死亡;第二次是葬礼当日、被社会宣告死亡;第三次是被最后一位铭记的人忘却、从此再与这世间无关。2"
黎冬温柔平和的声音徐徐响起“哪怕时间再久,那些爱你、关心你的人都会永远记得你和罐头,这就不算真正的过期。"
祁夏璟闻言又皱眉,眼里再次露出黎冬看不懂的复杂表情,声线微哑∶
“如果,我的罐头从最开始就是别人丢剩下的呢。”
黎冬微愣“怎么会”
话音未落,客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巨响。
在好动金毛的不懈努力下,挂在电视机柜旁的悬挂吊兰终于被一爪子掀翻,瓷盆底摔得四分五裂,地上满是细小土砾。
祁夏璟眼底的触动荡然无存,随即冷笑一声∶“不用最开始,我现在就想把他丢掉。”
不知闯祸的罐头还在围着吊兰转圈跑,干净的地板上满是他沾了土的黑爪印,看的黎冬太阳穴突突直跳。
怕祁夏璟发火,她连忙起身去抱罐头,在金毛被男人丢出这个家之前,赶紧先把罐头带进卫生间洗脚。
偏偏罐头以为黎冬要陪他玩,到浴室后又在淋浴间里乱跑。
黎冬拿着喷头蹲下想给他洗脚,罐头就非不抬爪,还特意跑到喷头下淋水,甩的黎冬身上到处都是。
“这样没用。”
束手无策时,黎冬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低沉男声;祁夏璟挽起袖子在她身边蹲下,丝丝缕缕的乌木沉香瞬间飘进黎冬鼻尖。
祁夏璟接过喷头插11在塑料矮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着水流位置,沉声命令道∶“我只说一次,过去。”
罐头缩起脑袋不敢再闹,狗头小心翼翼地转向黎冬。
“她今天护不了你,”祁夏璟侧过身将黎冬半挡在身后,铁面无情地发布指令,“爪子。”
罐头走到喷头下,乖乖伸出前边的左爪子